聂初鸿半阵没说话，然后他深吸口气，蹲
下来，摸着孩子们
头说：“顾老师他今天……”
话还没讲完，孩子们却都喜笑颜开跑向他身后，大喊着：“顾老师！顾老师来！糖、糖、糖！”
聂初鸿微微
僵，转过身去。槿知等人，也怔怔地看着。
原来他从房间里走出来。
雪白衬衫，整齐短发，修长挺拔身躯，还有安详而懵懂脸庞。他刚走到院子里，就被孩子们团团围住，然后全都伸手跟他要糖。
他目光聚焦在他身上，似乎愣好会儿，没有说话。嘴却轻轻咧开，露出非常灿烂、非常干净笑容。
众人心头都是震。耳边，是萧穹衍叹息声音：“
可以修补好他身体，但是敌人打穿，是他心脏位置——也就是纳米机器人放置控制芯片地方。他身躯已经百多年太老旧，芯片无法修复，也兼容不新芯片。所以……”他顿顿：“他现在大概只有地球人两、三岁幼童智商。并且，永远只能这样。”
——
天亮。
阳光照在田野上，也照亮小小学校。
——
槿知跟在应寒时身后，走进房间里。
灯光柔和，因为临时征用为手术室，空气里有淡淡消毒水味道。看到躺在床上顾霁生刹那，槿知怔住。
因为他看起来，竟然已完好无缺。白皙面颊，柔软黑发，修长身躯。几个小时前那些血洞和破损，全部消失。
眼睛轻闭着。看起来就像是睡着样。
不想离开。
“小知……”他在她耳边轻唤道，槿知微微喘息着，“唔”声。
过好阵子，他才松开她。槿知脸也已滚烫，迷迷怔怔地望着他。
他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尾巴在身后轻轻摇着。天又亮些，这次她看清，那白皙脸绯红如血，眼眸却温柔隽黑得如同坠落湖水中星星。
“小知，对你……”
他有些愣愣地看着孩子们，双臂垂在身侧，似乎又有些手足无措
田间，响起孩子们嬉笑声、歌声。他们背着书包，正无忧无虑地走向他们最热爱学校。
聂初鸿换上干净衬衫，如之前每天，站在学校门口，迎接着他们。只是眼眶下是深深黑眼圈，下巴也生出青色胡渣。
槿知和应寒时、庄冲，站在校舍外山坡上，静静地望着。
“聂老师，顾老师呢？”个孩子抬头问道，“他说上个星期表现好，今天要给发糖。”
其他孩子听到，也围着聂初鸿：“也要糖！也要顾老师糖！”
不仅她，聂初鸿、庄冲呼吸声，也不自觉放得更低。而应寒时负手站在床畔，目光温和如水。
像是被外界动静惊醒，顾霁生缓缓地睁开眼睛。
那漂亮眼睛，犹如两弯最清澈明亮水。
他看着众人，有些怔然。
聂初鸿握着他手，低头看着他：“还认得吗？”
槿知心突地跳。
就在这时，后方不远处，传来庄冲吼叫声：“知，手术结束！你们快来！”
两人神色都是凛，应寒时抬起头，把抱起她，跃向小院。
萧穹衍站在小屋门口，脱掉白色无菌服、摘下手套，看着大家。红眼睛微微低垂着。
“他活下来。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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