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猫》除构思新奇外,艺术形式和语言风格也有其独到之处。
1.尽力调动大量夸张表现和新奇比喻。
这样例子随处可见。那些气味相投知识分子在苦沙弥客厅里互相善意地嘲谑时,争奇斗胜地讲故事、编笑话时,写信、朗读诗句时,都离不开有意夸张。在描写铃木与猫暗斗场面时,使用“破坏铃木君心理平衡第个条件、第二个条件”这类夸大其词心理推测,从而产生亦庄亦谐滑稽感。而在描写猫儿偷吃年糕粘住嘴巴场面时,漱石方面夸张地刻画猫儿拼死挣扎种种滑稽动作,方面又写在过程中猫儿三次发现“真理”,并且说出“真理嘛,倒是发现两个之多,可年糕依然粘在嘴巴上”。类似妙语是本书反复使用手法之。
2.巧妙地运用对话术。
话者讲得活灵活现,故意甩出许多悬念以增加活泼气氛;听者善于配合,插科打诨以为笑乐。这种对话术技巧巧妙运用也是该作品引人入胜原因之。这种场面大多出现在苦沙弥和朋友之间清谈当中。这类谈话有只是为诙谐,为人物性格着色敷彩;有略带嘲弄含义;有则大讲荒诞不经故事,使之带上强烈讽刺含义。如迷亭讲述维新前卖菜人将女婴放在筐里沿街叫卖故事,卖女婴人与买女婴人问答是既荒诞又夸张,由此引出苦沙弥等知识分子议论,表现漱石贯立场:既否定封建、落后旧事物,又对于进入二十世纪初日本近代化所带来种种弊端,如拜金主义、强烈个人主义等极端不满。
3.文风飘逸轻快。
《是猫》文体早已为识者致赞许,鲁迅就曾评价这部作品“轻快洒脱,富于机智”。所谓“轻快洒脱”,在于作品自由自在地运用漱石丰富想象力,不为西方小说模式所拘,设想出读者意想不到新奇、警辟、幽默、滑稽场面,激发读者在狂笑中咀嚼余味;而“富于机智”是说在谐谑中出现如珠妙语,洞见社会机微,在滑稽诙谐中语中,剥下邪恶、虚伪、愚昧外皮,闪烁出漱石理性光芒。
漱石之所以能够取得这部作品独特艺术成就,原因是多方面。漱石深厚文化教养和对文学传统成功吸收与创新起着非常大作用。日本早期反映庶民阶层生活文学都是在滑稽中寓有讽刺精神,漱石在此基础上又从西方文化中吸取理性思维方法和丰富学识教养,另外还有重要点,就是从中国文化中吸取狷介自守、愤世嫉俗文人气质。所有这些文化财富经过漱石摄取与消化,糅合在起,结晶在他创作上。《是猫》用漫画式夸张手法,以敏锐观察力,是部极具批判现实主义精神优秀文学作品,给后世以深刻启示。时至今日读来,仍然让人感觉调侃玩笑中蕴含真意,发人深省。
刘振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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