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简直是超乎常情,他所以会那样,完全是出于不通世故、狂妄自大,所以想最好惩治他下,已经打发人去捉弄他。”金田君说。
“对,搞他下,他大概会老实些吧,这对他本人也是有好处嘛。”客人是未聆听怎样个捉弄法之前就已经对金田君表示完全赞同。
半边脸,另半边脸无法看见。但另方面,他那鼻子到底在哪里,却无法看清。看到只是他那黑白交杂、乱蓬蓬胡子。于是毫不费力就得出结论:在那胡须上边,肯定有两个窟窿。这引起联翩浮想:“若是春风吹过这样扁平脸,肯定会十分轻松,不必费力气。”来访客人,在主客三人当中最具有张平平常常面孔,但也正因为如此,没有什值得加以介绍特色。说它平常,听起来似乎也蛮不错,但平常到极点,到“登平凡之堂,入庸俗之室”地步,毋宁使人为之悯然。心想:“长着这种无味相貌、生在明治圣代这位老兄,究竟是何许人呢?”如果不按老规矩走在“缘下”去恭聆他们谈话,自然是无法解。
〔5〕计算草席助数词。日本房间面积是按铺几叠(块)草席来计算。
“……就这样,太太特地到他家去打听情况呢。”金田君照例使用他那庄重语调说。庄重是庄重,但丝毫没有严厉感觉,他话正像他面孔样,既平淡又茫然。
“不错,他教过水岛先生,……不错,这主意蛮好……不错。”这位来客满口离不开不错。
“不过,点没问出个究竟来……”这是金田声音。
“是,是,苦沙弥这个人就是不得要领,从和住在个公寓里时候起,他就是个遇事含含糊糊人,这真让您为难啦。”客人朝鼻子夫人说。
“什为难不为难!请您想想,活到这个岁数,到别人家去还从来没有受过这种不懂人情对待呢。”鼻子夫人又粗,bao地发起火来。
“他对您讲什无礼话吗?很早以前他就是性格极固执。从他十年如地死抱着英语读本教学生,也可以解他为人。”客人不即不离地顺从着鼻子夫人说。
“哼,简直不像话,不管太太问他什,都挨他钉子。”金田君说。
“那太不应该。总而言之,只要稍微搞点学问,就会很容易自高自大,再加上他穷,就更不服气啦。说真,世上就有这种不知天高地厚人,他不肯承认自己没本领,却味对有财产人发火,就好像他们财产被别人骗去似,真令人吃惊,哈哈……”客人说罢,显出十分得意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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