肝火。这竹墙顶宽度如果再宽上五六寸,肯定会让它们吃点苦头,遗憾是,不管怎样发火,也只能慢慢地向前挪步。好不容易离先头乌鸦只差五六寸距离,想再加把劲就行,就在这时,这三个勘左卫门就像事先商量好般,猛地扑扇着翅膀,飞起二尺高。它们扇起风突然刮到脸上,大吃惊,下子踩歪,咚地摔到地面上。想这可糟,抬头从墙根向上看,那三只乌鸦仍然停在原来地方,起伸着尖嘴向下看哩。真是群胆大妄为东西!狠狠地瞪眼望着它们,可毫无用处。拱起腰来稍稍发出怒声,这更不顶用。正像俗人不懂得灵妙象征诗般,它们对发出愤怒信号,没有任何反应。仔细想来,这也难怪。适才是直把它们作为猫儿同样看待,这当然是个错误,如果对方也是猫儿,这样愤怒相对,对方当然受不。可不巧,对方是乌鸦。既然它们是群乌鸦讨厌鬼,那又有什办法呢。这就和实业家急于压倒主人苦沙弥样,和赖朝将军将只银制猫儿雕像送给西行法师〔5〕样,和乌鸦在西乡隆盛〔6〕君铜像上脱粪样,都是毫无办法事。善于见机行事,已经认识到自己到底是无能为力,于是便毫无留恋地回到廊子里。这时已经是吃晚饭时候。运动固然需要,但是决不能过度啊。整个身子不知为什松松垮垮,有种软瘫感觉。不仅如此,时节还刚刚入秋,在运动当中被黄昏太阳照射过皮毛充分吸收余热,浑身热得像冒火般。从毛孔里渗出汗水本该往下流淌,但这时却像油膏般粘在毛根上,脊梁刺痒得很。出汗发痒和被跳蚤咬发痒是可以清楚分辨出来。假如那是嘴能达到地方,当然可以用嘴去咬,假如是脚能伸到领域,自然可以去挠。不过,这次发痒地方是脊椎正当中条纵区域,用自己力量是无能为力。在这种情况下,只能找别人拼命蹭上番,或者在松树皮上狠狠擦上阵,如果不在两者中择而行,就会感到不舒服,觉也睡不安稳。人是最愚蠢,当猫发出喵喵娇声——照字面意思是人抚摸猫时发出那种声音,从猫角度来说,应该是们猫儿被抚摸时发出那种哼哼声——,总之人是愚蠢,当发出喵喵撒娇声,靠近他们膝头时,在般情况下,人总误以为在爱他们。他们不但听任所作所为,而且还时常会摸摸头。但是最近由于皮毛里繁殖种称为跳蚤寄生虫,所以贴近他们,他们就会提起颈部,把抛到旁边去。看来,就因为这些肉眼看不清、无足轻重小跳蚤,人就已经不屑理。这难道不就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吗?最多也只不过是千儿八百只跳蚤嘛,真难为他们就这样翻脸不认人呀。听说在人世界中所通用爱法则是这样:在与自己有利条件下,则可以爱别人。由于人对态度突然剧变,不管怎样发痒,再也不能依靠人力。所以除利用松树解痒外,再也想不出其他主意来。想到这里,便又从廊沿走下去去蹭痒,可心里又想:不,这是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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