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知道担心落伍于时代,可是根据时间、条件不同,有时落伍于时代反倒真不起哩。甭说别,现在所谓学问,只知道往前赶、往前赶,不管怎样前进,还是没完没。永远不会得到满足。可是说到们东洋式学问,则是消极,有地方非常值得仔细玩味。因为它提倡心本身修炼嘛。”主人把前阵子从哲学家那里听来话,当成自己见解讲出来。
“这可真不得啦。听起来你好像是在说着八木独仙君同样话哪。”迷亭说道。
主人听到八木独仙名字,不由得吓跳。说实话,前些日子来卧龙窟造访主人,并把主人说服之后悠然归去那位哲学家,毫厘不差,正是独仙君。现在主人煞有介事地发表通见解,完全是从独仙君那里贩卖来,他原以为不知就里迷亭,突然间提到这老兄名字,也正是在暗中对主人鹦鹉学舌给当头棒。
“你听过独仙所讲理论吗?”主人问道。
“什听过没有听过,说到那家伙理论啊,十年前在学校时候和今天没有根本变化。”迷亭说。
“走路去恐怕找不到,给雇辆人力车来,从这里坐车去吧。”老人说。
主人马上应承,立刻吩咐厨娘阿三跑到车夫家去叫车,老人又说很长段告别寒暄话,在他那抓鬏头上扣上大礼帽走。迷亭则留下来。
“他就是你伯父啊?”主人开口道。
“是,是伯父呗。”迷亭说道。
“原来是这样!”主人仍旧坐在坐垫上,抄起手来陷入沉思默想。
。”老人说。
“可是,不是明明写着杉原吗?”迷亭说。
“写成杉原,不过读时候,要读成赛原呗。”老人说。
“真怪!”迷亭说句。
“这有什可怪?这叫做‘名目读法’,自古就有。蚯蚓日本读法叫做‘眼不见’,这就是名目读法。这和将蛤蟆叫做‘仰天儿’是同样。”
“真理不是那容易变嘛。它之不变,也许更令人信服。”主人说道。
“唉,正是有人吹捧他,所以独
“哈哈……够出奇吧。有这位伯父,怪幸福哩。不管带他到哪儿去,都是这套呀,怎样?够你吓跳吧。”迷亭认为这足可以使家主人吃上惊,因而大为高兴。
“哪里,并不感到怎样吃惊。”主人说。
“遇上这位老爷子不感到吃惊,说明你胆量还够可以哪。”迷亭说。
“不过,你那位伯父似乎很有些不起之处,比如主张精神修养,就觉得很值得钦佩。”主人说。
“真值得钦佩吗?你恐怕很快到六十岁,就会像伯父那样,也变得落后于时代啦,你可要注意呀,真要是做时代落伍班车,那可不妙呀。”迷亭说道。
“嚄,想不到还有这些考究哪!”迷亭说。
“蛤蟆打死,它就仰面朝天,所以‘名目读法’就读做仰天儿,还有把汉字写杉原,不读作赛原,仍读作杉原,这是乡下人读法,你不注意,人家会笑话。”老人说。
“那,您回头是要去赛原那里?真糟糕!”迷亭说。
“没什,你不愿意去,就不去好。个人去就行。”老人说。
“您个人去行吗?”迷亭担心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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