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当儿,有
“想不到这种信封还有许多考究哩。”主人说。
“别看他疯疯癫癫,倒是很费番心思呢。而且虽然成个疯子,看来讲究吃嗜好还依然如故,每次信里总要提到些吃,你说怪不怪?给你信里肯定也写些吃东西吧。”迷亭说。
“唔,他信中提到海参。”主人说。
“老梅很喜欢吃海参嘛。当然要写上,还有什?”迷亭问。
“此外,还写河豚和朝鲜人参什。”主人说。
上去?’又说什:‘老家鱼糕坐在块木板上游泳呢!’净说些这类颠三倒四胡话。假如只说胡话还罢,后来竟然催起和他去水沟里挖粟子面团子,简直对付不啦。又过两三天,他终于真正成豚仙,被收容到巢鸭精神病院里去。按理说,猪是没有资格成为疯子。这也完全是受独仙影响,终于落到那种地步。独仙影响可不能小看啊。”迷亭说。
“嘿!现在他还待在病院里吗?”
“岂止待在那里,还是个自大狂,净说些玄天玄地话。最近,他说自己姓名立町老梅没意思,自称为天道公平,以天道代表自任呢。唉,真是疯得厉害呀!你得空可以去看看他。”迷亭说。
“你方才说什,天道公平?”主人迷惘地说。
“是呀,天道公平!别看他疯癫,可给他自己起个很有意思名字呢。有时,他也会写成孔平〔17〕。你可不要小瞧他,他说世人都陷进迷途,定要把世人拯救出来,所以不断胡乱地给朋友或什人发信呢。也接到四五封。有信写得特别长,还交两次补欠邮资呢。”迷亭说。
“河豚配上朝鲜人参当然好吃喽,大概他是想说:‘吃河豚中毒,就让你煎上剂朝鲜人参喝下去吧。’”迷亭说。
“好像也不是这个意思。”主人说。
“是不是这个意思有什关系。反正是疯子胡说。就写这些?”迷亭又问。
“还有,有这句:‘苦沙弥先生且坐吃茶’。”主人说。
“哈哈,且坐吃茶,有点太过分。他肯定认为这样足可以治你顿,使你无言可答。真有本领,真该为天道公平君喊万岁啦。”迷亭先生越说越感到有趣,大笑起来。当主人知道他以相当尊敬之念反复诵读过这封信寄信人,原来是个名实相符疯子之后,感到最初付出认真和苦心似乎白费,从而气恼得很。同时想到对于这样个疯癫病人文章,自己居然费尽心思去捉摸它含义,又觉得怪不好意思;最后,他不能不怀疑自己既然对个疯子作品如此感铭,那是不是自己神经也多少有些异常呢。由于这种心理状态,又是生气,又是惭愧,又是担心自己神经状态,这些交混在起,使他坐在那里显出种魂不守舍样子。
〔17〕日语公平与孔平同音。
“这样说来,寄给信也是老梅发来啦。”主人说。
“也给你寄信来啦?这倒有趣。也是红信封吧?”迷亭说。
“唔,中间是条红道道,两边是白,和普通信封很不样。”
“那个嘛,据说是特地托人从中国买来。天之道乃白也,地之道亦白也,而人居于当中于是为红,这是表明豚仙箴言。”迷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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