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那个魑魅刺鼻是什意思?”主人说。
“难道不是这样吗?在恐惧时候。”寒月说。
“是这样吗?好像还没有听人说过。接着讲下去!”主人说。
“于是老虎就会以震落上野老杉气势大吼起来。多凄厉壮绝呀。”寒月说。
“那倒是凄壮哩。”主人说。
主人说:“听老虎吼,那有什意思呀。”
“您说得对,现在这个时间可不行。现在就出去,先在各处散散步,到夜里十点钟前后,才去上野。”寒月说。
“嘿?”主人不太理解寒月这个提议。
“那时,公园里古树就会变得阴森可怖,是吧?”寒月说。
“可能是吧,是会比白天凄凉些。”主人说。
主人正在对武右卫门重复他“难说呀”这句话呢,突然房门方向有人叫声“老师”,他便向那方向看看是谁,从内室门斜露出来半边脸,正是寒月君本人。主人只说句:“喂,进来吧。”仍然坐着不动。
“有客吗?”寒月仍然伸进半边脸问道。
“没关系,快来吧。”主人答道。
“来是为请先生去散步呢。”寒月君说。
“去哪儿?又是赤坂?可不去那边啦。上次让你领着个劲地走,两条腿都走直啦。”主人说。
“怎样,去冒次险吧。想这定很愉快。觉得老虎吼叫如果不是在夜里听到,那就很难说是听过老虎叫。”寒月说。
“这很难说。”主人正像对待武右卫门君哀恳十分冷淡样,对待寒月君冒险也同样冷淡。
在这个当儿直在羡慕地听着寒月君讲老虎武右卫门君,似乎在听到主人“这很难说”,又想到自己事儿,于是又问主人道:“老师,担心得不得,您看该怎办呀?”寒月君脸上现出惊讶表情,看着这个大
“这样,们就专拣树木茂密、人迹少地方去溜达,于是不知不觉就不再感到是住在红尘万丈都市里,就会变成种仿佛钻进深山之中感觉啦。”寒月说。
“变成那种感觉又怎样?”主人说。
“在这种感觉当中,暂时伫立小会儿,动物园里老虎就会突然发出吼声。”寒月说。
“老虎能那样随你心愿吼叫吗?”主人问。
“保准能叫。那种吼叫声,连白天在大学理学院中都能听到,更何况深夜阒然,四顾无人,鬼气相逼,魑魅刺鼻之际,那就更……”寒月说。
“今天没问题,好久没有出去,还是走走吧。”寒月君说。
“到底去哪儿?喂,那样吧,你还是上来说。”主人说。
“想到上野去听听老虎吼声。”寒月仍然露着半边脸说。
“那有什意思?喂,你还是上来次。”主人再请他上来。
寒月君可能认为这样是不会商量出结果来,于是他脱掉鞋磨磨蹭蹭地上来。他穿着经常穿那条灰色裤子,臀部打着补丁。据本人辩解,这不是由于时间穿得太久,也不是因为臀部重量磨破,是因为最近他开始练骑自行车,局部过分摩擦缘故。他进屋后,做梦也不会想到坐在屋中央小青年,就是给被人看成是他未婚妻那位女士送去情书对敌,他轻轻招呼声“嚄”,便在靠近廊子地方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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