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未化形姚黄,不开花时成玉见着他是个不开花牡丹该有样子,旦开花,她所见便再不是姚黄本体,而是个俊俏青年正日坐在她书桌上头睥睨她香闺。起初她感到压力很大,后来姚黄开花她就把他搬去隔壁朱槿房中,从此每个夜晚都能听见他俩秉烛夜谈,两个花妖还涉猎很广,又爱学习,她做梦都能听见姚黄秉烛跟朱槿论证勾股定理,真是不堪回首回忆……
因是如此这般长大,成玉在“色”字上定力可谓十足,瞧着个陌生人脸发怔,这种事她打生下来到如今还从未遇到过。这让她觉得稀奇,没忍住盯着面前青年又多看两眼。
她注意到青年头发和衣衫皆被雨淋得半湿,却丝毫不显狼狈。照理说他在雨中行走有会儿,衣袍鞋边总要沾些泥泞污渍才对,但他白衣白鞋却纤尘不染。
青年留意到成玉直勾勾目光,从头到脚打量她遍,突然笑下,那笑未到眼底,因此显得有些冷,可这含着凉意个笑,却又意态风流。成玉猎美众多,也没见过个人身上能有如此矛盾气质。
静寂风雨声中,青年微微挑眉:“你是个姑娘。”
何卖?”
她吓跳,半睁开眼睛,看到双半湿白底云纹靴,再往上些,看到半湿素白锦袍个袍角。成玉虽然脑子还不大清醒,却本能记得花非雾临走时嘱咐过她什,因此含糊着小声回答来人:“哦,不卖。”
亭外风雨声片,急促风雨声中,那人淡声道:“诚心想买,小兄弟开个价。”
成玉揉着眼睛为难道:“没有价。”
“是?这许多伞,却没有把能够论价?这倒挺有趣。”那声音里含上点兴味,像是果真觉得这事有意思。
女扮男装从没失过手成玉脑子里立刻轰声。但她并没有注意到青年在说什。她全副身心都投放到青年面容上:那挑眉使他整张脸在冷然中透出生动来,是绝顶美色。
成玉有点儿被迷得恍恍惚惚,但恍惚间她还没忘记为自己闺中好友花非雾做打算,她就是这样个闺密中典范。
她脑子飞快地转,心想这贸然入亭青年,他此等皮相,简直可以上打动皇天下打动后土,花非雾绝无可能看不上,但因缘际会,花非雾她此时不在此地,少不得就需要她来替花非雾做回主。
青年再次开口:“姑娘,这伞,
成玉心想不想卖就不卖嘛,这又有什有意思,她正好揉完眼睛,就抬头看那人眼。
男子目光也正好递过来,二人目光在半空交会。成玉愣愣,男子垂头继续翻把伞,那手指莹白修长,光洁如玉,男子随意道:“如此大雨,小兄弟卖把,算做好事行个方便,成?”
成玉没有答他,她在发怔。
要说赏鉴美人造诣,大熙朝里玉小公子排第二没人敢担第。连后宫储三千佳丽先皇帝,在这上头造诣也及不上自小长在十花楼、稍大些又常跑去琳琅阁混脸熟玉小公子之万。
成玉在赏鉴美人上过人天赋,乃是在美人堆里日日浸染而成。她有个只有花木们才知晓秘密:她天生见着花期中植物,都是妖娆美女或者俊俏公子,无关那花木是能化形还是不能化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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