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着实想不到别处,因在她心中,她也是全然地赞同着季世子,认为成玉确是个天真不知世事郡主。便是成玉已来到醉昙山下,她也未料到这天真小郡主其实是为探南冉古墓而来。
因照常理,这不满十六小姑娘根本不可能得知南冉古墓正是隐在醉昙山中;且照常理,她便是有什机缘得知墓葬方位,也不可能那等鲁莽地去孤身探闯这座刚折季世子十六个高手凶险古墓;再照常理,没有圣女之血,她根本破不墓门入不墓中。
因蜻蛉将万事
季世子沉默片刻:“她原本便是来游历,出门散散心也好,让季仁他们四个暗中跟着。”
漕溪之行,蜻蛉骑马,成玉待在马车里头。
路上两日,风光晴好,因此马车车帷总是被打起来。自车窗瞧进去,成玉屈腿卧在软垫之上,单手撑腮,微微合目,是同她在府中全然致养神姿态。
这是蜻蛉头回如此接近地端详成玉这副姿态,心中却略有奇异之感,觉得她这副神态不像是养神,倒像是在屏息凝神细听什。
她听力算是卓绝,亦学着她闭眼凝听。但除远方村妇劳作山歌、近处山野里婉转鸟鸣,却并未听到什别声音。
蜻蛉觉得自她们去拒霜院探病归来后,成玉便有些不同。
她话少些,笑也少些,整日都有些懒懒。
上个月天儿不好,十日中有个七八日都风大雨大,那些风雨亦将她熬得有些懒,却不是如今这种懒法。那时候她要让自己作陪,要让伶人作陪,看书下棋听小曲儿,是公子小姐们消磨时光寻常玩法。
如今她却爱个人待着,找个地儿闭目养神,屈着腿,撑着腮,微微合着眼,养起来便能动也不动地待那儿半日。
蜻蛉将这些报给季明枫。
到得漕溪县后,成玉终于恢复初到丽川王府时精神,日日都要出门逛。
先两日她访好几位制砚大家;第三日特去产砚石漕溪领教溪涧风光;第四日她意欲进醉昙山观,不过蜻蛉同她进言山中不太平,她便没有强求,只在山脚下歇个午觉,便同蜻蛉重回镇中。
后头几日她日日去街上瞎逛,今日买几粒明珠壶金弹,明日买张弹弓两匹绸布,后日又买把匕首几双软鞋,没什章法,瞧着像是随便买买,碰到什就买什。
而后又有天她突然问蜻蛉孟珍是不是很擅长制毒解毒,蜻蛉答是,次日便瞧见她不知从哪里找来本毒典,日看夜看,副誓与孟珍比高低之态。因她们下榻客栈附近便有个药铺,药铺子也就成成玉常待地儿,时而见她从药铺里搞些药材回来捣鼓。
蜻蛉并未怀疑什。
季世子倚在床头看封长信,闻言只道:“她没有危险便不需来报。”
如此孤僻十来日,有天,成玉有出门兴致,说想去访趟漕溪。
漕溪县位于丽川之南,背靠座醉昙山,醉昙山后头就是南冉。
天下名砚,半出漕溪,成玉她平日里爱写两笔书法,想去漕溪瞧瞧无可厚非。
去趟漕溪,马车代步,路上要走两日,这算是出远门,且漕溪临着南冉,蜻蛉琢磨着虽然郡主她此时还没有危险,但去说不定就能遇着危险,这个是应当报给季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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