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玉就愣住,然后在顷刻之间遍体生凉,良久她才找到自己声音:“世子是觉得不配得到解脱,因此又来提醒,是吗?”
她目光中浮上来许多情绪——有层次情
三殿下面无表情地问他:“有生气吗?”
国师点点头。
三殿下依然面无表情:“可能因为做时候是回事,看到时候又是另回事?”
国师不敢回答,察言观色道:“那去把郡主带走?”走两步忍不住折回来劝谏,“要不然还是以大事为重罢?”
三殿下沉着脸没有说话,但也没有反对以大局为重,半晌,拂袖道:“出去吹吹风。”
郡主确是已经释然样子。不是很懂殿下为何要让季世子再单独见郡主次,这岂不是节外生枝?”
大约是怕不回答他他就能继续没完没地问下去,三殿下权衡片刻,忍住不耐回答国师:“季明枫其实很清楚蜻蛉之死,最大罪责应该在谁身上,当日责难阿玉,不过为己私心。”他淡淡道,“阿玉信任,所以当告诉她错不在她时,她能接受这个说法;季明枫这个罪魁则应该告诉她真正错是谁,她才能彻底从这件事中出来,她那份并不太恰当负疚感早已深入骨髓,将它们彻底剔除并不容易。而将她带来这里,要就是彻底二字。”
国师悟,感佩不已,今夜他防火防盗就防着连三和季明枫为成玉打起来,不曾想三殿下心中账簿竟是这样,倒显得他是个十足小人,不由惭愧:“殿下胸怀博大,看事又看得这样真切明白,真是叫辈汗颜。”
三殿下点点头,接受他恭维。两人路前行,没再说什,半盏茶后便回到院中。
在入内院月亮门前,果然瞧见小院深处株如意树下,季世子同郡主正站在处。国师见三殿下停下脚步,他也就停下脚步。
国师忍住提醒三殿下这里风就挺大,顺从地点点头。他觉得方才自己真是白感佩也白惭愧。
成玉方才睡醒后瞧屋子里没人,因此去院子里寻连三,她在院里晃圈,连三没瞧见,却看见季世子。她本能地觉得需避避,但刚走到这棵如意树下,便被季世子给拦住。季世子脸色不太好。
她觉得她同季世子有点无话可说,因此站那儿有点尴尬,也没察觉连三进院子。
她没说话,季世子也没说话。直到她有点烦躁起来,季世子终于开口:“知道你已从过往中解脱。”
他第句话便是这个。
探头望去,只见小院中银芒漫天,在树冠笼出阴影中,季世子同郡主相对而立,两人身姿皆很高挑,衣袂随夜风而舞,远远看去如株妙花伴着棵玉树。
郡主背对着他们,应该是没发现他们回来,季世子双眼只专注地望着郡主,看样子也没发现他们站在月亮门旁。
国师兑起耳朵,并未听到二人说什,无意中偏头,吓跳。
三殿下面沉似水,神色若冰。
国师也不是个蠢人,想片刻,有点明白,不禁凝重:“是殿下你说要让他们彻底结,要让郡主彻底解开心结,他们两人现今这般独处,还是你特意给他们制造机会,可此时您瞧着他们站在处,却又这样生气,”国师两手摊,“您这是何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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