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就在此时,高台旁悠悠而流颉水忽然掀起万丈巨浪,滔天巨浪后,可怕轰隆声自地底传来,在那裂地之声中,水之隔似个大黑罩子笼住整个北荒地气结界忽然打开,现出其后密密麻麻军队来。
凤九脑子里嗡声,立刻便反应过来:是伏婴上神趁着帝君娶亲这个神族放松警惕时机,出兵。她用力握住东华手,有些慌张:“帝君!”
那列阵于河之外伏婴上神三族联军,粗看竟有百万之众;而紧依着颉水,横在军队之前先锋部队,居然是由数千庞大狰狞妖兽组成。
妖兽丛聚,向天而啸,啸声慑人。
玉台之下,神族众将士亦反应迅速,立刻列队就位。
金银蚕所吐之丝制成锦袍,以金、银、玛瑙、琉璃、砗磲、珊瑚、赤珠七宝装饰,华丽庄严,不可逼视。
二人足下,乃条绵长云道步阶,直通向建在颉水旁座高台。那高台极为阔大,乃整块碧玉,碧玉中生长出棵巨大天树,树干高高刺入云中,树冠可谓浩瀚,几乎覆盖住半个颉水战场。
凤九抬头,用力去看,分辨出天树羽毛般叶子和珊瑚般红色花盏,低声惊呼:“这不是生在三十三天天树之王昼度树吗?”
帝君亦远望着那天树:“听你说,二十六万年后神族成婚,需在女娲处将二人之名录入婚媒簿子。但如今女娲所领并非这份差事,神族之婚也并无这个规矩,故而此项是做不到。”他收回视线,看向她,“八荒之中,有灵之物,唯三十三天天树之王昼度树可代天地承受住神王之祭,因此三年前墨渊封神时所封礼官拟定礼制,规定神王婚礼,需祭昼度树,而后昼度树降下神冠,代天地认可神后权柄。”
凤九仿佛在上堂历史课:“夫子居然没提起过……可记得后来每代天君婚礼,也都没有祭拜昼度树啊。”
凤九反手抓住帝君,便要拉着他退下高台,却被帝君止住。“别怕。”他低声,苍何剑化出,帝君手握剑刃,赤金血顺着剑身流下
帝君看着她困惑眼,笑笑,摸摸她头:“那可能是因为你所谓那几代天君都并非神王。”握住她手向那高台而去,“走吧,去看看它为你准备怎样神冠。”
随着他们向天树走近,数百万将士如海浪般次第而跪,“恭迎帝座,恭迎帝后”之声震彻北荒,绵延不绝。
红日自天边升起,九天之上忽传来钟鸣之音,正是宣示吉时之声。随着那幽幽钟鸣渐响渐远,曼陀罗、曼殊沙、金婆罗、婆师迦、俱苏摩、芬陀利等妙花次第降下,顷刻之间,八荒大地俱沐浴在漫天花雨之中。
帝君携着凤九踏上玉台,领着她在玉台上代表天地天树之王面前站定,手中化出金色昼度树权杖来,平举过头。台下所跪数百万将士亦整齐划地执起武器,平举过头,执祭礼。甲胄撞击之声齐整如,响彻颉水之东,其庄重威严,令人震骇。
凤九虽也见过许多大世面,但着实未曾经历过如此场面,被这端严氛围感染,颗心不禁怦怦直跳。她悄悄按住怦怦乱跳心房,听帝君当着八荒诸神面,字句向着天树:“青丘有女,白氏凤九,轻灵慧黠,雅自天成,深得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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