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被白色药膏所覆盖,像是条温润绸带,滑落在那副结实脊背之上。虽不再难看,但定仍是很痛,她想,否则在她为他上药之时,明明她
他摸摸她头,安抚她:“放心,不是大伤。”
她仍垂着眸,咬咬唇:“转过去,让看看。”
霏微极有眼色地放下药膏退下去,还帮两人带好殿门。关殿门时不意朝里觑眼,见帝君已被重新安置在玉凳之上。青年背对着殿门,未曾愈合伤口将如雪中衣浸出点血渍。少女站在侧旁,看不清表情,双素手攀在青年肩脊处,正欲为他褪衣。霏微不敢多看,赶紧轻步离去。
上衣被褪下,堆叠在腰腹之处,青年结实漂亮脊背裸露在殿内明珠柔润荧光之中;那条狰狞鞭伤也随之显露出来,从左肩直到右腰,贯穿整个背部,因愈合缓慢之故,清创之后,还能看见翻卷新鲜血肉。
帝君并不觉得这是什大伤,加之已好半,原本觉着既然她那样坚持,那给她看看也没有什,不料在宽衣那刻,却听到身后传来明显倒吸气声音。他方知她仍被吓到,本能地便要拢衣,口中也再次安抚她:“别怕,已经快痊愈,并不疼。”
王之位,重回碧海苍灵。
主动放弃离开,和被长老团弹劾离开,这差距就实在太大。二十六万年后,四海八荒之中,谁胆敢给帝君这样委屈受?
凤九当场就气哭。闷闷坐半夜,边生气,边又想帝君肯定也不开心,因此天还没亮就去膳房,整日都待在膳房中,打算做桌精美膳食迎帝君归来,同时抚慰帝君。
小仙童来膳房中禀报帝君已归,正在寝殿中等着她时,凤九刚开始炖最后道佛跳墙,闻言立刻灭火就往寝殿奔去。半路才想起今日在膳房中待天,沾身烟火气,又赶紧去近旁偏殿快速地沐个身。
帝君也正好沐浴毕,坐在玉凳上,容霏微为他背后鞭伤清创换药。那是在同伏婴最后对决之中,为伏婴手中苍雷鞭所伤。苍雷鞭乃是八荒兵器谱上排得上号神兵,为它所伤,即便是帝君天生恢复力异于常人,没个几月伤口也好不。
她却拦住他欲穿衣手,声音很轻,带着点欲哭低哑:“还没有上药。”
他停住:“不是被吓到吗?”
“没有。”她闷闷地。
她端起霏微留下药碗,开始为那伤口上药。药碗中有支玉制小匙和涂药棒,原是上药所用,她却担忧玉器太硬,弄痛他伤口,权衡下,舍玉器,用手指蘸药膏,极轻极柔地为他涂抹。
他身体绷紧,她担忧是不是手指也碰痛他,动作放得更加轻柔;因格外轻缓之故,许久之后,才给整道伤痕敷好药。
霏微刚把伤药取出来,帝君便听到那急急奔来脚步声,凌乱仓促,像蕴藏许多急迫,无尽担忧。
他拢起衣服转身站起来,果然看到少女身红裙,正站在殿门口望着他。
“过来。”他向她抬抬手。
她看到已被雪白中衣掩住伤,步步走过来,眼眶红,轻声问:“怎受伤?”
少女垂眸,用力地敛着泪,却抑不住眉骨眼梢红。是心疼他,心疼得要哭。她真很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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