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蹙眉看着她
背影，不知何时，雪意站到
他身旁。昔日白衣少年如今已是稳重青年模样，说起话来依然淡雅和煦，雪意叹
声，向他道：“别看蓇蓉平日里娇蛮任性，你是她看着长大，她心里向是待你好，这次，她也真是为你好。”
少年似乎没有想过深埋心底之事竟会下子被两个人撞破，垂着头极是尴尬。
雪意停阵，问他：“你可知，光神最初是没有性别？”
少年震惊地抬起头来。
雪意接着道：“光神四万岁成人，成年之时方可选择性别。蓇蓉遇上尊上时，尊上尚且没有性别。蓇蓉貌美，天上地下难得见，尊上想将她从嶓冢山迁至姑媱山，蓇蓉提许多条件，尊上都答应，包括从前霜和所说生不得以真颜示人这条。”他叹口气，“
们后来才知道，这是他们蓇蓉族族规，丈夫在遇到妻子之后，生只能让妻子看到他真容。所以蓇蓉是将尊上当作丈夫看待，初遇上她时，便心想等她成年之后变作男子，好娶自己。”他看向少年，“蓇蓉她是在尊上化性之前就喜欢上尊上，她从没想过尊上会选择当女子，但即便尊上成为女子，她也无法再抽身，早已泥足深陷，所以你方才斥她劝诫你那些话不如留给她自己，这话，很伤她。”
顶魔咒，他突然清醒过来，但这清醒却带给他慌乱和无措。少年赶紧转过身去，在她再次疑惑地叫他昭曦时，面颊腾地绯红，来不及回答她，已迈步落荒而逃。
逃出寝殿少年只顾埋头走路，不料迎头正撞上往洞中来蓇蓉。蓇蓉稳住他身形，不客气道：“有妖魔鬼怪在背后追赶你吗，你走得这样急？”又看向他手中，“让你帮取嶓冢之水呢？”数落道，“你别以为是在使唤你，这是在历练你，你个人族，本来资质就不好，不多历练历练，怎
好意思做尊上神使啊，你可上点心……”
少年蹙眉打断她：“已经将嶓冢之水放进你寝殿。”
蓇蓉愣愣，喃喃：“尊上浴池最近引天水养着蛇含花，她此时应是正在殿中沐浴……”她猛地伸手握住他下颏，迫使他正脸看她，那双娇俏杏眼蓦地喷出火来，森然道：“你看见？”
少年反手将她手打落，不卑不亢睨视着她，若那张清俊脸未染红晕，大约会更有气势，他反击回去：“尊上不是你所有物。”
少年有些无措：“……”他微微垂头，“并非故意，只是……”大约生来就不是能在人前低头性子，终归没有将那句话说完整，反有些踟蹰地问雪意道，“尊上那时候，为什要选择成为女子？她既无七情亦无六欲，想是成男或成女于
蓇蓉看他好会儿，冷笑道：“你也喜欢她。”
少年脸上红晕更甚，却冷声道：“不和你相干。”
蓇蓉彻底被他激怒，咬牙道：“劝你收这心思，这是为你好，她自光中来，注定生无情无欲，趁着尚未泥足深陷，你回头还来得及。”
少年亦恼怒起来：“这话为何不对你自己说？”
短短句话竟像是触到蓇蓉痛肋，她脸上似笑似哭，纤细手指直要点上他鼻梁：“你！”她恨恨道，“不知好歹！”跺脚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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