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步当然不知成玉并非是在赌气,也不知郡主和她家殿下那场分别近四月之后再次相见并不从容。非但不从容,还饱含着近乎决裂悲苦和沉重。毕竟,在连宋寻到成玉后第三日,她同国师才领着个拖油瓶样烟澜路找过来。她根本不知二人之间发生什。
是,他们将烟澜也带过来,此举着实不明智。但无意中从国师处听到连宋拆天揭地地寻找成玉消息后,烟澜震惊之余,以死相胁,非跟来不可。国师受不住她那种哭二闹三上吊闹法,只好从之。
此时烟澜便坐在国师所牵那头骆驼上,巴掌大脸陷在防风兜帽中,神色晦暗,忍不住插进国师和天步交谈:“红玉她差点在洪水中失踪,殿下寻她,应是为确定她平安吧。终归也是有几分交情,殿下不忍,乃人之常情。至于国师大人所说什有缘无缘,舍得不舍得,”她轻轻咬咬唇,“看却都是没影踪事,国师大人自己胡乱想罢。”
国师不以为然,却也没有反驳,他这阵也是被烟澜折腾怕,本着多事不如少事心浅浅笑:“公主说得是。公主说是如此,那便是如此吧。”
天步侧头看烟澜眼。
浑身冰冷。那冷意极尖锐,迫得他无力以对,如同置身于北海海底那惩罚罪人万里冰域。
送亲驼队路向西而去,按照舆图,再行两日便能到达被誉为沙漠之心翡翠泊。翡翠泊后坐落着片广袤戈壁。静谧桑柔河自高原而下,绕流过沉默戈壁滩,而在桑柔河尽头,便是大熙与乌傩素国界所在。
国师手牵着骆驼手拎着张地图看半天,不解地同走在他身旁天步搭话:“天步姑娘你伺候殿下多年,应该对殿下很是解吧。”
天步谦虚道:“不敢当。”
国师没有理会天步到底敢当不敢当,自顾自继续:“依你看,殿下如今这到底是个什情况啊?”国师叹口气,“既然终归是舍不得郡主,那上天入地好不容易把人给找着,难道不该立刻将她给带回去吗?可殿下倒好,只这路跟着,再跟个七八日,咱们就能亲自把郡主送嫁到那敏达王子手中。”话到此处,国师突发奇想,“该不会……殿下是真这打算吧。想着既然他与郡主无缘,那不如让他亲手把她交托到个可信靠人手中,她下半辈子稳妥,他也就心安什……”
天步动作很微小,因此烟澜没有发现,她大概也听出国师敷衍,面色有
连、成二人情缘纠结难解,国师方外之人,不识情字,但他讲义气,也渴望有足够情感知识储备,可以助他在关键时刻开解友人,因此这些时日埋头苦读不少情天孽海话本子。看他现在思考事情脑回路,就知道神功已有小成。
天步正儿八经考虑下国师这个推论可能性,严谨地摇摇头:“不,觉得不至于。”她给出个很理性论据,“殿下并不是这样舍己为人神。”
这个论据太有分量,国师时也不知道该说什。
天步沉吟番,又道:“郡主还在生殿下气,这种情况下,直接将郡主带回去,实乃火上浇油,估计,殿下可能是在等着郡主消气吧。”
国师想想,点头:“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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