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华大婚前前后后热闹七日。
七日之后,又是由连宋君亲手操持、甲子才得轮回千花盛
东华靠着扶臂,找个更为舒坦姿势,重新坐回紫金座上。
台上舞姬曲舞罢,白衣少女路磕磕碰碰,终于移到送亲席处空位上,探出头谨慎地四下瞧瞧,瞅准无人注意,极快速地从俱苏摩花后头钻出来,趁着众人遥望云台喝彩间歇,边派镇定地坐下来若无其事地鼓掌叫好,边勾着脚将身后俱苏摩花绊倒,往长几底下踢踢。
没藏好,又踢踢。
还是没藏好,再踢踢。
最后脚踢得太生猛,倒霉俱苏摩花连同花盆道,擦着桌子腿直直飞出去,穿过舞姬云集高台,直直砸向念之差没来得及起身离席东华。
后来有天,当太晨宫里菩提往生开遍整个宫围,簇拥花盏似浮云般蔓过墙头时,东华想起第次见到凤九。
那时,他对她是没什印象。太晨宫里避世万年尊神,能引得他注意二,唯有四时之错行,日月之代明,造化之劫功。
虽被天君三催四请地请出太晨宫为太子夜华迎亲,但他对这桩事,其实并不如何上心。理所当然地,也就不怎记得往生海上浮浪而来少女,和她那把清似初春细雨好嗓子。也记不得那把好嗓子极力绷着笑,问旁司命:“那钟壶山上什什秦姬,真喜欢小叔啊?”
东华真正对凤九有些实在印象,是在夜华婚宴上。
天族太子大婚,娶又是四海八荒都要尊声姑姑白浅上神,自然不比旁人。天上神仙共分九品,除天族之人,有幸入宴者不过五品之上十来位真皇、真人并二三十来位灵仙。
众仙惊呼声,花盆停在东华额头三寸处。
东华撑着腮伸出只手来握住半空花盆,垂眼看向席上“肇事者”。
众神目光亦随着东华齐齐聚过来。
“肇事者”愣瞬,反应敏捷地立刻别过头,诚恳而不失严肃地问身旁个穿褐衣男神仙:“迷谷,你怎这调皮呀,怎能随便把花盆踢到别人脑门上去呢?”
宴后,东华身旁随侍仙官告诉他,这身白衣头簪白花少女,叫做凤九,就是青丘那位年纪轻轻便承君位小帝姬。
紫清殿里霞光明明,宴已行大半。
这代天君好拿架子,无论何种宴会,向酒过三巡便要寻不胜酒力借口离席,即便亲孙子婚宴,也没有破这个先例。
而身喜服夜华君素来是酒量浅,今夜更是尤其地浅,酒还没过三巡,已由小仙官吃力地掺回洗梧宫。尽管东华见得,这位似乎下刻便要醉得人事不省太子,他行走之间步履倒还颇有些章法。
那两位前脚刚踏出紫清殿不久,几位真皇也相继寻着因由遁,时,宴上拘谨气氛活络不少。东华转着已空酒杯,亦打算离席,好让下面凝神端坐小神仙们松口气,自在畅饮。
正欲搁下杯子起身,抬眼却瞟见殿门口不知何时出现盆俱苏摩花。嫩黄色花簇后头,隐隐躲个白衣少女,正低头猫腰状,手拎着裙子手拎着花盆,歪歪斜斜地贴着墙角柱子沿,妄图不引起任何人注意地,点点地朝送亲那几桌席面挪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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