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咫尺之处,以千年寒玉打磨而成百丈高台不知为何尽数淹没在火海之中。若不是台上迷谷施结界尽力支撑,烈火早已将台子上众瑟瑟发抖歌姬吞噬殆尽。方才惊鸿瞥那辆马车也停留在火事跟前,马车四周是道厚实结界,结界里正是别三百余年知鹤公主,迷谷似在大声地同她喊些什话,她手紧紧握着马车辕,微微侧开脸庞有些不知所措。
烈火之后突然传来声高亢嘶吼。
凤九眯起眼睛,终于搞清楚这场火事起源:头赤焰兽正扑腾双翼脱出火海,张开血盆大口逡巡盘旋,口中不时喷出烈焰,盘旋阵又瞪着铜铃似眼重新冲入火海,狠狠撞击迷谷结界。那透明结界已起裂痕,重重火海后,舞姬们脸色派惊恐,想必哀声切切,因隔仙障,未有半点声音传出。就像是幕静画,更令人感到诡异。
知鹤这回上天,她动机其实相当明确,明着是来赴连宋君千花盛典,暗着却是想偷偷地见见她义兄东华帝君。这个重返九重天机会,全赖她前几日投着白浅上神喜好,在自个儿仙山里挑几位会唱戏歌姬呈上来。因着这层缘由,也就打算顺便地来看看这些歌姬服侍白浅服侍得趁意不趁意。
却不知为何会这样倒霉,不知谁动承天台下封印赤焰兽封印,她驱着马车赶过来,正赶上场浩大火事。
那只灵狐,确是得帝君喜爱,不过,在太晨宫盛传帝君将迎娶帝后那些时日,灵狐便不见踪迹,帝君曾派人于三十六天四处寻找,终是不得。”
凤九贴着假山背,将装瓜子油纸包抛起又接住,抛起又接住,来回好几次,最后次太用力抛远,油纸包咚声掉进假山旁边小荷塘。两个侍女惊,阵忙乱脚步声后渐无人声,应是跑远。
团子憋许久憋得小脸都红,看着还在泛涟漪荷塘,哭腔道:“会儿看戏吃什啊?”
凤九站起来理理裙边要走,团子垂着头有点生闷气:“为什天上有只灵狐却不知道。”又很疑惑地自言自语,“那只灵狐后来去哪儿呢?”
凤九停住脚步等他。
她其实当属水神,从前还住在太晨宫时,认真算起来是在四海水君连宋神君手下当差,辅佐西荒行云布雨之事,是天上非常难得个有用女神仙,即便被贬谪下界,领也是她那座仙山布雨之职。
但她也晓得,以她那点微末布雨本事,根本不是眼前这头凶兽对手。她想着要去寻个帮手,但结界中那褐衣男神仙似乎在同她喊什话,他似乎有办法,但他喊是什,她全然听不到。
踟蹰中,抹白影却蓦然掠至她眼前,半空中白色绣鞋轻轻点着气浪,臂弯里沙罗被热风
晨曦自第七天边缘处露出点儿金光,似给整个七天胜景勾道金边。
凤九抬起手来在眉骨处搭个凉棚,仰着头看那道刺眼金光:“可能是回家吧。”又回头瞪着团子:“说,你这小短腿能不能跑快点儿啊。”
团子坚贞地把头扭向边:“不能!”
直到抬眼便可见承天台,凤九才发现,方才天边那道金光并非昴日星君铺下朝霞晨曦。
她站在承天台十丈开外,着实地愣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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