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心中窒,想他果然晓得,幸好方才拟好作战计划,此时才能沉稳以对。
于是,她十分沉稳地没有回答他。
东华漫不经心地搁香箸,取出她来,对着日光抖开,半晌,缓缓道:“原来,变作帕子,是你兴趣?”她心中觉得这推论十分荒谬可笑,却还是撑着没有回答他。
东华难得地笑笑,虽只在眼角闪,却看得凤九毛骨悚然,果然,就听他道:“那正好,正缺方拭剑罗帕,今后就劳烦你。”
拭剑?揩拭位列上古十大神兵,以削玄铁亦如腐泥之名而威震四海八荒神剑苍何?凤九觉得自己牙齿有点
特意绣给小猴崽子娘,托这趟上天顺便带过来,很有些特别意义,才跑这趟,也顾不得打扰贤兄,来取取这方帕子。”
凤九原本担心折颜不是东华对手,若他开口便客气相问:“贤兄今日可曾见到方绣花罗帕?”,以此迂回探听,她敢保证东华十有八九会云淡风轻地厚颜答他:“没有见过”。但此时折颜这番话却是齐整切断东华矢口否认后路。凤九很佩服折颜,觉得他不愧是口辣喉老姜。
她边开心地从袖子里探出来更多,边等着东华没有办法地取出她来双手奉给折颜,果见得他修长手指探进袖中。但她显然低估东华厚颜程度,修长手指偏,与她擦身而过,个晃眼,却是在指间变化出另张同她模样罗帕来。还是叠好,伸手递给折颜,淡淡道:“方才喜善天拾到正是这方,不知是不是上神。”边拿着香匙往香炉中添香,边又补充句:“若不是,可去连宋君元极宫问问,兴许是他拾到。”
折颜瞧着手里真材实料张帕子,不好说是,也不好说不是,未料得自己几十万年上善修为,今日竟出师未捷得如此彻底,恰巧团子打个喷嚏,流出点鼻水来,顺势将手里据说很有些特别意义帕子往他鼻头上摁,撸,皮笑肉不笑地道:“个帕子,还怕贤兄诓强占它不成,贤兄自是不会做那失仙格之事,这帕子自然该是真。”
口头上讨几句便宜,领着团子告辞。
凤九灰心地看着二人离去背影,因素来耳聪目明,偶尔堪比千里眼顺风耳,隐约间听到团子还在愤愤:“你为什败,没有将凤九姐姐救出来,你没有尽全力,从今天开始不认识你。”
折颜吊儿郎当地唔唔,道:“他又不是将你小舅舅劫,为何要尽全力同他撕破脸?不过年前推演凤九丫头命数,命盘里瞧着倒是个有福相,且看她自生自灭吧,不准又是另番造化。”又自言自语地补句:“不过,推演命盘这等事,几万年没做,准不准另说。”顿顿,惊讶地道:“咦,小阿离,瞧着你这个命盘,你最近是不是陷入情网啊?”
团子沉默良久,疑惑道:“情网是什?”
凤九默默地在心里咬手指头,看这样子,信折颜推演什鬼命盘,倒不如信自己来得可靠些。不由感叹,做人做仙,大难临头果然还是只能靠自己啊。
院中白檀香愈盛,东华持香箸俯身打整如雪香灰,将它拨弄得高些,好盖住炉中活火,却突然道:“打算装到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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