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静阵,凤九茫昧地觉得大约是在做梦罢,睡前直想着夜半潜入东华寝居,难怪做这样梦,翻个身将被子往胳膊下压继续呼呼大睡。但恍惚间又听到阵细微响动,再次进入沉睡之际,鼻间忽然飘入阵宁神助眠安息香,香入肺腑之中,原本就六七分模糊灵台糊涂到底。唯有丝清明回想起方才那阵细微响动,莫不是帝君在取香炉焚香罢?明日早起记得瞧瞧香炉中是否真有安息香香丸,大约就能晓得帝君是否真睡不着半夜过来照顾过她二。
神思正在暗夜中浮游,床榻突然沉,这张床有些年成,喑哑地吱声,在这喑哑吱中,凤九感到有只凉沁沁手擦上自己额头,沿着额头轻抚下,白日里额头上摔出大包被抚得疼,她心中觉得这个梦境如此注重细节真是何其真实,龇着牙抽口气,胡乱梦呓两句什翻个身。那只手收回去,片刻有股木芙蓉花淡雅香味越过安息香悠悠然飘到鼻尖,她打个喷嚏,又絮絮叨叨地翻回来。方才那只手沾什药膏之类往自己碰出包额角上来回涂抹,她觉得手指配合药膏轻缓地揉着额头上这个肿包还挺舒服,这原来是个美梦,睡意不禁更深层。
哦,是木芙蓉花膏。她想起来。
木芙蓉花膏乃是味通经散瘀舒络止痛良药,凤九再清楚不过。从前她在太晨宫做小狐狸时,和风暖日里常个人跑去小园林中收木芙蓉花。那时园中靠着爬满菩提往生墙头散种几株以用作观景,但花盏生得文弱,遇风吹落英遍地,她将落在地上花瓣用爪子刨进重霖送给她个绢袋,花瓣积得足够就用牙齿咬着袋口绳子系紧,欢欢喜喜地跑去附近溪流中将花瓣泡成花泥,颠颠地送去给东华敷伤口用。那时不晓得为什,东华手上常因各种莫名其妙原因割出口子来。她将泡好花泥送给东华,东华摸摸她耳朵,她就觉得很开心,向不学无术心中还做出过句文艺小诗来纪念这种心情,“花开花谢花化泥,长顺长安长相依。”她将这句诗用爪子写给司命看时,被司命嘲笑酸倒排后槽牙,她哼哼两声用爪子写句“酸倒你又没有酸倒”,不在意地甜蜜又欢快地摇着尾巴跑。想想她此生其实只做过这句情诗,来不及念给想念那个人听。她在梦中突然感到阵悲凉和难过。
冷不防胳膊被抬起来,贴身绸衣衣袖直被挽及肩,心中悲凉下子凉到手指,男女授受不亲大妨凤九身为个神女虽然不如受理学所制凡人计较,但授受到这步委实有些过,待对方微凉手指袭上肩头,携着花膏将白日里碰得淤青肩头抚过时,凤九感到自己打个冷颤。这个梦有些真。灵台上含糊在这个冷颤中退几分,再次试着睁眼时仍有迷茫。她觉得被睡意压着似乎并没有能够睁开眼,但视线中却逐渐出现丝亮光。这种感知就更像是入梦。
视线中渐渐清晰人影果然是帝君,微俯身手指还搭在自己肩头,银色长发似月华垂落锦被上,额发微显凌乱,衬得烛光下清俊脸略显慵懒,就那懒洋洋地看着她。
帝君有个习惯,旦入睡无论过程中睡姿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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