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陌叶从容将鱼叉递给她,“这个,还真不是。”
唔,昨夜。
昨夜真是发生不少事,凤九肆无忌惮哭出来那刻,杏园中平地阵狂风,苏陌叶不大清楚那是不是隐在花林中东华帝君情绪,阵无措似阵,阵冷肃似阵。他虽当惯西海逍遥皇子,不大常去九重天拜谒,却也悉知东华帝君无情无欲仙根深厚名头。他第次晓得,原来这位天地共主也有情绪。
凤九哭得用心又认真,抽噎声渐渐低不可闻,靠着树根搭着他袍子累得睡过去。他原本确是想着将她背回去,正要从石凳上起身,紫衣神尊却已到杏树前,俯身将凤九抱起来,他似乎就是在等着她睡着这刻。
东华帝君,苏陌叶小时候曾去拜谒过回,也不过是那回。凡人活在红尘俗世中,神仙活在三清幻境里,那时他觉得,那位高高在上帝君,却像是既浮于红尘俗世外又浮于三清幻境外,目光中淡漠,是真正视天地万物皆为空无。
过场虚梦。
行至船头,打眼望去,苏陌叶捏着柄鱼叉,灰头土脸地站在个破炉子旁,与她两两相望。
陌少风流,最擅细炭烹茶,大约自以为烤鱼烹茶都是般炭火事,难不住他,殊不知则炉间事,则灶间事,径庭大别。
凤九肚子馋虫在瞧见陌少造出来这个烂摊子时,陡然化成天边浮云,这篇话传得中听,请她来吃烤鱼,看这个情境,却实则是请她来救场,烤鱼给他吃罢。
陌少指指身旁个红木盒子,虽则灰头土脸,笑得倒是风度翩翩,“晓得你没有吃什就急匆匆赶来,特地给你备碗粥。”
他当年想着,或许这就是曾经天地共主气度。
进入这个世界,他瞧着帝君与当年似乎有所不同,但因次次都隔得远,也瞧不出什。今日他就站在自己跟前,怀中抱着沉睡凤九,眼中流露出难见柔和,他才明白同当年比他有什不同,今日帝君,眼中有些景物。
至于凤九所说他同息泽什时候有情谊,也不过是帝君临走时问他句:“阿兰若
凤九欣慰陌少还存半点良知,不客气地坐下喝粥。这个粥,是碗甜粥,软糯可口,但不知为何,总觉得粥入喉,舌头处留着股淡淡血腥,略去这星半点血腥,味道倒还颇可圈点。
苏陌叶瞧她将碗粥喝尽,手指又到脚边木桶,仍含着风度翩翩笑,“粥喝完便来指教烤鱼,这个鱼得来不易,息泽神君特地交代,要做成烤给你吃才有效用,可叹文武双全唯独烤鱼有些……”
听到“息泽”二字,凤九最后口粥硬生生呛在喉咙里,陌少赶紧递水,灌入口中,仍是昨夜般甜糖水。凤九和着糖水艰难将粥咽下去,满头雾水地看向苏陌叶,“这个鱼也是息泽神君拿来?昨夜就觉着他有些不对,像是撞邪,看来果然撞得很厉害啊,到今日还没有缓过来。不过,这个鱼他竟不拿给御厨反而交给你打理,你几时却同他有这种深情厚谊?”
苏陌叶难得愣,“昨夜息泽他将你抱回船上后,什都没有同你说吗?”
凤九比他愣得更甚,呆呆地捧着糖水:“昨夜情绪不佳,在杏园哭……呃,哭得睡着后,不是你将背回船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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