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细致周到斩刑,他们西海再捎带上个九重天都比不上,苏陌叶深以为难得,行刑当日,兴致盎然地揣包瓜子领着阿兰若在观刑台上占个头排。
他本着颗看热闹心,阿兰若却面色肃然,手中握着本往生经文,倒像是正经来送这个素来不和姊姊最后程。
行刑灵梳台本是神官祈福高台,轻飘飘悬着,后头略高处衬着座虚浮于半空中神殿,传出佛音阵阵,有些缥缈仙境意思,正是歧南神宫。
风中有山花香,天上有小云彩,橘诺身白衣立在灵梳台上,不像个受刑之人,倒像个绝色舞姬将在云台之上献舞,肩头担罪名虽然落魄,脸上神色到底还有几分王家体度。
观刑台上诸位列座,两列刽子手抵着时辰抬出柄三人长大刀,刀中隐现猛虎咆哮之声。此刀乃是刑司圣物,以被斩之人腕血开刀,放出护刀双翼白额虎,吞吃被斩之人血肉生魂,并将魂魄困于刀中若干年不得往生。笔头上虽也是斩刑两个字,这却又是和凡界砍人脑袋斩刑有所不同。
是橘诺,而是沉晔。”又问她道:“阿兰若同沉晔,你晓得多少?”
凤九比出个小手指来,大拇指抵着小手指指尖给陌少看:“晓得这丢丢。”
陌少手抚茶杯,良久道:“可以再给你讲丢丢。”
世间之事,最无奈不过四个字,如果当初。
陌少这段回忆中,“当初”是若干年前四月二十七,刑台上橘诺行刑。“如果”,是那时他领着阿兰若前去台前观刑。
大刀竖立,橘诺腕血祭上刀身刻,四围小风立时变作接地狂风,虎啸阵阵,明晃晃刀身上呈映出清晰虎相。眼看乌云起日光隐,狰狞虎头已挣脱刀刃,橘诺煞白着张脸摇摇欲坠,白光闪,利剑破空之声却清晰贯入耳中。
声音尽头处,柄长剑没入巨大虎头七寸许,利落地将白额虎逼入刀身。
英雄救美这出戏,怎演,都是出好戏,都不嫌过时。
天幕处阴影沉沉,狂风四揭,受伤猛虎在刀刃中重重喘息。变色风云后,却见紧闭歧南神宫宫门突然吱呀大开。
黑色羽翼在灵
凡人在诗歌中吟咏四月时,免不含些芳菲凋零离愁,生死相隔别绪,借司命话说,乃是四月主杀。
梵音谷虽同红尘浊世相离得甚远,这年四月,却也笼许多杀伐之气。先是宗学里处决位教大公主习字先生,再是王宫中结几个伺候大公主宫奴。未几日,大公主本人,竟也被判上灵梳台问斩。
身上担两条重罪,条欺君罔上,条未婚私通。
大公主是谁种,晓得此事宗亲们许多年来虽闭口不言,此时到底要在心中推推,这是否又是上君则雷霆手段?不明就里之人,则是边恼怒着大公主不守礼知耻,边齐拱手称赞上君法度严明。这桩事做得相里阕面子里子都挣得个好字。
到底是公主问斩,即便不是什光彩事,也需录入卷宗史册。为后世笔墨间写得好看些,刑官拔净把山羊胡,在里头做足学问。观刑之人有讲究,皆是宗亲;处刑之地有讲究,神宫跟前灵梳台;连行刑刽子手都有讲究,皆是从三代以上刽子手世家海选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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