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是允。
文恬满面感激之色。
此后文先生常出入孟春院中。
老管事头几日常来禀,今日文先生几时进院门几时出院门,同沉晔说几句话,两人又杀几句棋。
有回还忧心忡忡地在话尾添句,他看出来沉晔虽不好亲近,却愿意高看这位文先生眼,再让这位先生出入孟春院,是否不大稳妥。
而生罢。上回你将他二人过往同讲半,今日不妨讲讲另半?”
苏陌叶半靠着椅背,远目湖中田田荷叶,道:“另半吗?晓得也不多,有影事,不过两件罢。”又道:“上回讲到何处?可是沉晔晓得给自己信是阿兰若执笔,勃然大怒,去她书房同她说些决绝话?”
凤九唏嘘道:“陌路,仇人,死敌,他说他们之间只有这种可能。”
陌少冷笑道:“他该毕生谨记这句话,毕生奉守这句话。这对阿兰若来说,才是件幸事。”
亭中时沉默,良久,苏陌叶轻声道:“阿兰若她,有种气度,在寿不过千灵物中,是生平仅见最为从容潇洒。”
阿兰若笑看老管事眼,道:“有个朋友能陪着消遣是件好事,你这样着人亦步亦趋跟着,却够败人兴致。神官大人要做什,是他事,他此时落难,们敞开府门,是予他个方便,却并非将人诓来蹲牢。这个话,记得早前似乎同你提过。”
老管事揣着这个训诫,回去认真琢磨番,磨出个道道来,将嘴缝上。
不过,老管事辈子跟着阿兰若,本着忠心儿子,觉得即便殿下似乎暗示自己沉晔事今后无须再禀,但该禀,还是得禀。譬如沉晔大人近日时常在与文先生对弈中出神,这个就该禀禀。
老管事颗老心细致得象蛛丝儿缠成,注意到近日沉晔虽然爱出神,但并非时时出神,只是当棋局布在波心亭抑或小石林中时,沉晔落子落得不大上心。
波心亭中,他爱盯着亭旁颗红豆树瞧。照老管事看,这棵红豆树并没有什玄机,只是长得格外清俊些,粗壮树干上缺截树
阿兰若潇洒,在与沉晔书房别后,可见出二来。若旁女子,被心上意中之人说如许重话,虽不至于日日以泪洗面,颓在闺中三四日却是寻常。
但阿兰若行止,却像是那日书房中事并未发生。
不用再变着法儿关怀沉晔,她日子倒过得越发清闲起来,除开常例习字听戏之类,适逢宗学里头教射御夫子回家探亲,她还去宗学中顶替这位夫子,教几日射御。日出而作,日落而归,同闷在孟春院中沉晔相安无事。
近日因她在宗学代教,时常偶遇袖卷书行色匆匆文恬。文恬正应她这个名字,性子恬淡,下学后也不爱与同僚闲逛,日子过得板眼。她前几日有些对不住文恬,料想她成日扎在书堆中,回家估摸也是对等枯坐,必定乏闷,偶尔碰到她时,便令厨中多备双筷子,将文恬领回去道用个晚饭。
文恬爱棋成痴,曾与沉晔有棋之缘,阿兰若碎不知他们当日那局杀得如何,看文恬模样却似乎念念不忘。终于在第三回她将文恬领回来时,女先生期艾半天,小心同她讨问,能不能去孟春院谈谈沉晔,同他请教几个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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