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缇，你，安息。”
他爱她至深，为她舍命。但世间本无此理，说舍去
条命便能换来段情。
他想，她明明说仙者可以有情，却不愿将此情给他。她哭着说她会还他，命可以还，情也是可以还
吗？
而两百年前，他自幽冥司醒过来时，方知晓时移事易，凡间早已换
天日。他死后七年，边戎族西征，京城被占，晋朝覆亡，太子率宗室南迁，重建朝，曰南晋，偏安隅百来载。
他原本是早该作古人。是她给他副仙躯，她半修为，缕永不须再入轮回魂魄，个凡界帝王倾举财富也无法求得仙品。她说她还他，她就真还他。
帝心后，皇帝开始喜研道法，尤信重位老道士，还将此道封为国师，修个皇家道观，每月十五与国师于观中坐而论道。
他也是在那夜方知此道却是个恶妖，看中皇帝魂魄意欲占来炼丹，潜心图谋五年，打算趁着该夜这个近十年难见至阴天象取皇帝命，是以在皇帝依常例来观中论道时，水到渠成地提着妖刀岚雨朝皇帝发难。
他没想到她手中长年系着银铃却是感知皇帝危险法器，他也没想到神仙竟能有情。妖刀岚雨劈头朝皇帝砍过去时，她脸色分明苍白，扑上去为皇帝挡刀时声“东华”几乎裂肺撕心。皇帝不叫东华，那是他第次听到东华这个名字。她毫无犹疑挡在皇帝跟前，而他毫无犹疑地挡在她跟前。
岚雨刀尖扎进他心肺，刀刃却被他紧紧握在手里。
他怕刀尖穿心而过伤到他身后她。
冥主谢孤栦拎着个酒壶摇晃：“你对凤九之情，
约莫听说过些，但既然重生为仙，从前之情便如大梦场，且忘罢。她给你这许多，也是想尽可能还你对她情。你救过她命，东华帝君也曾救过她命。当年还帝君，她是拼命地想以身相许，还你，却是舍命拿频婆菓再渡你半身修为。报恩之法如此不同，你说是为何？”
看他久久不答，轻叹道：“并非帝君是神尊而你当初是凡人，不过是，个是她所爱，个非她所爱罢。她同帝君纠缠数千年，说放下也说无数次，却没哪次是真放下。”将壶里酒倒入杯中，不顾方才阵摇晃生生摇坏口味，口口饮尽道。“她思慕帝君，这
多年来已成本能。你忘她，对你才是好。”
两百年后，当他在九天瑶池重逢凤九时，终于明白当年谢孤栦此话中含义。
她比当年在凡界时更美，他见她时面上喜色惊色并存，她亦带笑看他，如同当年般唤他青缇，但笑意中却藏着疏离。
瑶池畔只他和她两两相对，近些年因奇缘而飞升为
妖道死在她反手挥出剑下，观外侍卫姗姗来迟将皇帝团团护住而他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她怀里。
她同他唠叨时他向爱笑，临死前他苍白脸色却依然带笑：“他们说……神仙无情，便……信，其实……神仙是可以有情，对……否？”
他见她哭着点头，就生妄心：“今世……已无缘，可否……能与你结下……来生之约？”
她仍是哭，眼泪落在他脸上，却没有给他他想要回应，她哽咽着说：“青缇，欠你条命，定还给你。”
“青缇，为你守孝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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