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欲潸然泪下,眼泪还没挤到眼眶子,那厢东海水君已是手忙脚乱地劝慰开来:“仙使哪里话,仙使远道而来,未曾相迎却是小神过失,左右不过个园子,如此倒还亮堂些。”手拱向桃林方向拜拜:“二位上神挂念小神,以此重礼相贺,小神感念不尽。”手挥:“仙使路想必也很劳累,便随小神去前殿,吃杯解乏酒吧。”
自是百般推托,他自是千般盛情。夜华过来,
平静下来:“你你你,你还要抵赖,园中珊瑚精亲眼所见,方才那大风是绿衣小仙所为,这岂是你想赖就赖得。”
低头打量回自己身上青色长衣,再抬头打量回夜华手下那只墨绿色糯米团子,顿时恍然。东海水君对那珊瑚精口中“小仙”二字,怕是在理解上,生点歧义。这厢指是形貌,那厢却理解成阶品。小糯米团子是夜华长子,天君重孙,品阶自是不低。而此番着这身行头,却委实看不出是个上神。东海水君此番错认也是情有可原。
这事原是错。东海水君难得生个儿子,开堂满月宴,虽是他红纸黑字递名帖真心实意请来客人,可也实实在在触人家霉头。他认定要抵赖,虽从未想过抵赖,然不知者不罪,自是不与他般见识。
东海水君已是毫无耐性,目眦欲裂:“仙僚毁本君园子却无半点愧疚之色,未免欺人太甚,本君……”
打断他话:“水君教训得是。”仔细回忆番红狐狸凤九每次开罪之后是怎做小伏低,依样画葫芦,垂首敛目道:“小仙方才是惊吓得狠,未免失态,还请水君海涵。小仙常年守在十里桃林,此番头回出来,便闯下这样祸事,虽是无意为之,却败水君兴致,也失折颜上神脸面。小仙羞愧不已,还请水君重重地责罚,罚得水君气消才好。”
夜华轻飘飘瞟眼,双眸子潋滟晴光。
来人家家中做客却拆人家后花园,这个事其实很丢脸,幸亏东海水君错认在先,不如将错就错就让它错个彻底。不过,既然注定是要丢脸,丢折颜脸固然是比丢阿爹阿娘脸要好得多。当年与四哥年幼不晓事,双双在外胡混时,皆打折颜名号。惹出再混账事,折颜也不过微微笑,倘若落在阿爹身上,却定要扒掉们狐狸皮。
东海水君呆呆地望着:“十里桃林那位上神不是……不是……”
他屏气凝神,神情肃穆,竟还避折颜讳。这阔额方脸水君,原是个遵制又奉礼老实人。
乐,从袖袋里取出那颗南瓜大小夜明珠,并事先罐好壶陈酿交到他手中,语重心长地叹道:“水君可是不信?这也怪不得水君。家君上确几万年都不曾与各位仙家有过应酬。此番乃是因青丘之国白浅上神,咳咳,上神她到桃林做客,不幸抱恙,但此前已接水君帖子,不愿失信于水君,是以派小仙前来东海道贺。”指夜明珠:“此为拾月珠,乃是白浅上神贺礼。”再指他手中陈酿:“此为家君上亲手护养桃花酿。”黯然垂头:“君上嘱小仙以此二礼聊表恭贺之意,务必令水君多挣分喜色。却不料此番小仙竟闯下如此大祸,实是……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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