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正年少,虽日日与男子们混在处,总还有些少女情怀。纵然不曾回过离镜只言片语,他却好耐性,日日将那火麒麟遣来送信。
有
十三师兄在门外大声吆喝:“给钱给钱,是女。”
很是茫然。想半天,将衣襟敞开来给他看:“是个男子,你同你寝殿夫人们处得也甚好,并不是断袖。”
诚然不是男子,皮肉下那颗巴掌大狐狸心也不比男子粗放,乃是女子般温柔婉约敏感纤细。但既然当初阿娘同墨渊作假,便少不得要维持着男子形貌,直至学而有成,顺利出师门。
离镜盯着平坦胸部半晌,抹把鼻血道:“那日从你房中出来后,思绪良多。因害怕自己当真对你有那非分之想,是以整日流连花丛,妄图……妄图用女子来麻痹自己。开初……开初也见些成效,却不想自你走后,日也思念夜也思念。阿音,”他忘情地来拥住,沉缓道,“为你,便是断回袖又有何妨?”
望回梁上桃花木,又细细想回,觉得现今这情势,令人何其莫名其妙。
那之后,十分努力,日日在房中参详仙术道法,闲暇便看些前辈神仙留典籍。这样用功,看得大师兄很是宽慰。
每学会个把式,便去墨渊洞前耍番。他虽不晓得,却求个心安。
日,正在后山桃花林参禅打坐。大师兄派只仙鹤来通报,让速速赶去前厅,有客至。
折枝桃花。墨渊房中那枝已有枯败痕迹。他近来虽闭关,未曾住在房中,却要将它打整妥帖,待他出关时,才住得舒适。
将桃花枝拈在手中,先去前厅。
背景里传出十四师兄哈哈笑:“给钱?到底是谁给谁钱?”
纵然离镜千里迢迢跑来昆仑虚对表白心意,然对他委实没那断袖情,只得叫他失望。
天色渐暗,山路不好走,留他在山上住夜。奈何大师兄知晓有个断袖上山来拐,竟生生将他打出山门。
钦佩离镜好胆色,被大师兄那顿好打,也并不放弃。隔三岔五便派他坐骑火麒麟送来些伤情酸诗。始时写是“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三五日后便是“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再三五日又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因写这些诗纸张点火好使,分管灶台十三师兄便将它们搜罗去,做点火引子。也拼死保卫过,奈何他句“你终日在山上不事生产,只空等着吃饭,此番好不容易有点废纸进账,却这般小气”,便霎时让没言语。
路过中庭,十三、十四两位师兄正在枣树底下开赌局,赌正是前厅那位客人是男是女。估摸是四哥白真前来探望,于是掏出颗夜明珠来,也矜持地下注。进得前厅,却不想大师兄口中客人,堪堪正是许久未见鬼族二王子离镜。
当是时,他正仪态万方地端坐在梨花木太师椅上,微阖双目品茶。见进来,怔怔。
墨渊那夜血洗大紫明宫,甚有条理地推测,离镜他这番,莫不是上门讨债来?
他却疾走两步,亲厚地握住双手:“阿音,想明白,此番是来与你双宿双飞。”
桃花枝啪嚓声掉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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