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睡得香甜，
将他往床中间挪
挪，再拿条大被放到
旁，躺到最里侧。夜华仍在灯下看他
文书。
半夜里睡得蒙眬，仿佛有人双手搂，在耳边长叹：“贯晓得你脾气，却没料到你那般决绝，前尘往事你忘便忘，既望着你记起，又望着你永不再记起……”
没在意，想是睡迷糊，翻个身，将团子往怀里揉揉，又踏实地重入梦乡。
第二日清早，待天亮透才从床上爬起来。夜华仍坐在昨夜位子上看文书，略有不同是，此时没点蜡烛。甚疑惑，他这是持续不间断看夜，还是睡过后在醒来前又坐回去接着继续看？
糯米团子坐在桌旁招呼：“娘亲
这市镇虽小，来此游玩人却甚多。连敲两家客栈，才找到个尚留间厢房。团子在夜华怀里已睡得人事不知。
仍半迷糊着掌柜打个哈欠道：“既是两位公子，那凑晚也不妨事，这镇上统共就三家客栈，王掌柜和李掌柜那两家昨日就定满，老朽这家也是方才退个客人，才匀得出来这
间。”
夜华略点头，老掌柜朝里间喊声。个伙计边穿衣服边跑出来，两只胳膊胡乱拢进袖子里，跑到前头为们引路。
二楼转角推开房门，夜华将糯米团子往床上搁，便吩咐伙计打水洗漱。碰巧肚子叫两声。他扫眼，很有眼色地加句：“顺道做两个小菜上来。”
小伙计估摸十分渴睡，想早点伺候完们仨好回铺上躺着，上水上菜十分快捷利落，简简单单两个荤个素，卤水牛肉、椒盐排条、小葱拌豆腐。
，个透不过气，被绿豆糕噎住……
夜里又陪团子去放回河灯。
这河灯做成个莲花模样，中间烧小截蜡烛，是凡人放在水里祈愿。团子手里端放只河灯，嘴里念念有词，从五谷丰登说到六畜兴旺，再从六畜兴旺说到天下太平，终于心满意足地将灯搁进水里。
载着他这许多愿望，小河灯竟没沉下去，原地打个转儿，风吹，颤巍巍地漂走。
夜华顺手递给只。
提起筷子来扒拉两口，却再没动它们心思。
对吃食原本不甚讲究，近日却疑心吃夜华做饭吃得太多，品出个厨艺优劣高低来，嘴被养得刁。
夜华坐在灯下捧卷书，抬起头来看眼，又看眼桌上三道菜，道：“吃不便早些洗漱睡吧。”
这厢房是间寻常厢房，是以有且仅有张床。望着这有且仅有张床踌躇片刻，终究还是和衣躺上去。
夜华从头至尾都没提今夜们仨该怎来分配床位，正经坦荡得很。若巴巴地问上问，倒显得不豁达。
凡人祈愿是求神仙保佑，神仙祈愿又是求哪个保佑？
夜华似笑非笑道：“不过留个念想，你还真当放只灯就能事事顺心。”
他这说，也很有道理。讪讪接过，踱到糯米团子旁边，陪他同放。
今日过得十分圆满。
放过河灯，团子已累得睁不开眼，却还晓得嘟囔不回青丘不回青丘，要在凡界留宿晚，试试凡界被褥床铺是个什滋味。须知彼时已入更，梆子声声。街头巷尾凡是门前吊两个灯笼上书客栈二字，无不打烊闭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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