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谷脸色青黑地将少辛引进来。给他递个眼色,叫他知道团子还在荷塘中心坐着,他啊声,赶紧从窗户跳出去。
夜华悄没声息地继续看他公文,悄没声息地继续读话本。少辛在地上默默跪着。
将话本翻完,杯子里茶水没,起身去外间沏壶,路过夜华书案时顺便也拿他,叫他白捡个便宜。茶水沏回来,少辛仍是默默跪着。纳罕得很,喝口茶,平和地问她:“你既来找,必是想清向讨什,却总不说话,是个什道理?”
她抬头看夜华眼,咬咬唇。
夜华云淡风轻地边喝茶边批他文书,将杯子放下来,继续平和道:“夜华君不是外人,你只管大胆说。”
荷塘中莲花开得正好,和风拂过,立在花蕊中蜻蜓随着花枝同摇曳,送来阵淡香。迷谷带着团子坐只小船荡在塘里采荷叶,说将这荷叶晒干,制出新茶来十分爽口。迷谷虽撑不起灶堂,沏茶还是有两把刷子,这上头道行不浅。
夜华放下公文,过来将窗扇打得更开,笑道:“你这般疲懒,塘花都是自生自灭,却也能养出个天然雕饰形容,丝毫不比天宫瑶池差,真是难得。”
呵呵笑两声,伸手抓把瓜子给他。他向来不吃这东西,只接过去,站在窗前剥会儿,将果肉拿来给:“阿离不在,便宜你。”
很感恩地接过来,塘上忽然响起团子声惊呼。探出半颗头,正看到迷谷提身飞出去。
唔,想是有人闯青丘。
夜华抬头来似笑非笑地瞟眼。
少辛踌躇会儿,终于怯怯道:“姑姑,姑姑能否救救孩儿元贞。”
待少辛把鼻涕把泪陈情完,才晓得她为甚对夜华颇多顾忌。
少辛口中这个元贞,乃是她同桑籍大儿子。如今天君虽不再看重桑籍,对元贞这个孙子却还是不错。九重天上天君赐宴,每每也有这个孙子方席位。不日前天君寿诞,桑籍领元贞备贺礼前去九重天给天君他老人家祝寿。夜里在天庭留宿,不想元贞却喝醉酒,跌跌撞撞闯进洗梧宫,差点调戏洗梧宫素锦侧妃。自然知道这位素锦侧妃是谁侧妃,斜眼觑夜华,他却合文书看着,眼中含笑意。夜华君果然不是般人,戴绿帽子也戴得很欢快。
所幸这顶绿帽子并没有真正坐实,元贞终于在最后关头刹住脚,算是个调戏未遂。然这位素锦侧妃却刚烈,当即根白绫悬上屋脊,要自裁。这事理所当然惊动天君。此前便听得些消息,说素锦
对着独坐在船上团子招招手:“过来吃瓜子。”
他在荷塘中央扭捏地绞会儿手,红着脸道:“阿离,阿离不会划船——”
迷谷呈上破云扇时,正将手中话本翻到精彩处。夜华凉凉道:“将眼珠转转吧,二叔妾室都找上门来。”
先在脑子里过遍他们家那神秘而庞大族谱,将他定位,再上溯回去搜索谁是他二叔。待看到那把破云扇,才猛然省起,他二叔正是那退婚桑籍来着。他二叔妾室便自然是少辛。
在东海时,念着主仆场情分,曾许少辛个愿望,叫她想清楚拿着扇子来青丘找。她此番,看来是想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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