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颜说:“向觉得夜华总穿玄色十分奇怪,那次同他喝酒时便问问,本以为他是极喜欢这个颜色,他端着酒杯半天,却同开玩笑道,这个颜色不大好看,但很实用,譬如你哪天被人砍刀,血浸出来,也看不出那是摊血,只以为你撞翻水罐子,将水洒在身上。看不出来你受伤,你着紧人自然便不会忧心,你仇人自然也不能因砍到你而痛快。”折颜告诉这番话时候,也欣慰夜华这闷葫芦终于学会说玩笑话。可到今日才知道,他说全是正经。
三百年前,当化成懵懂无知素素时,自以为爱他爱得深入骨髓;待失记忆,只是青丘白浅,当他自发贴上来说爱,渐渐地令对他也情动时,也以为这便是爱得真心。
不能原谅他当年不分青红皂白剜眼睛,逼得跳下诛仙台;不能原谅如今他口口声声说爱,不过是因着他当年欠债,觉得愧疚;不能原谅他自始至终,从不懂。说到底,白浅活这大把年纪,到头来,在情之字上,却自私得毫无道理,半点沙子也容不得。可前世今生接连两次栽到他身上,两回深深动情都是因他,如今想来,也未必曾懂得他。
譬如他为什总穿这身玄袍。原来不是因为喜欢这个颜色,原来是为不叫着紧人忧心,不在仇人跟前示弱。忘,他向是个打落牙齿和血吞人。
七万年前,墨渊用元神生祭东皇钟时,口中吐血,比他现在嘴角溢出这几丝血痕,岂是多百倍。他修为远比不上那时墨渊,那本应吐出百倍血,哪里去?
夜华亦猛抬头,沉声道:“你在这钟上动什手脚?”
擎苍躺在尘土之上,微弱道:“你想晓得,为何动也没动东皇钟,它却仍能开启?哈哈,不过用七万年时间,费番心思,将命同它连在起罢。若死,这东皇钟便会自发开启。看来是要死,不晓得与陪葬,是小子你,还是八荒众仙……”
他话尚未说完,眼睁睁见着夜华扑进那团红莲业火。
是谁撕心裂肺声尖叫:“不!”
不……不能?抑或是不要、不许?东皇钟开启又怎,八荒众神都被焚尽又怎,终归们两个是在处,烧成灰也是堆成堆灰,你怎……你怎能丢下个人?
低下头猛地咬住他嘴唇,全顾不得他身体那
夜华他扑进东皇钟燃出红莲业火时,锁住手脚那件法器忽然松。是啊,若法器主人修为散尽,这法器自然再捆不住人。
红莲业火将半边天际灼得血红,若水之滨派鬼气森森,拼出全身修为祭出昆仑扇朝东皇钟撞去。钟体晃晃。在那红光之中,寻不见夜华身影。
仿若从地底传来恶鬼噬魂声,那声音渐渐汇集,像是千军万马扬蹄而来,哐——东皇钟悲鸣。
红光闪几闪,灭。个黑色身影从东皇钟顶跌落下来。
踉跄过去接住他。退两退,跌在地上。他张惨白脸,嘴角溢出丝丝血痕,靠在臂弯中,眼中深沉黑。身玄色长袍已被鲜血浸得透湿,却因着那颜色,并看不出他浑身是血。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