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杯子
歪，酒洒
两滴。
若水土地继续道：“那擎苍两百多年前其实破钟出来过回，也是机缘巧合，幸亏青丘
白浅上神途经若水，及时将他关回去，才未将这桩事闹大，否则也是小神
失职……”
他不动声色地饮下杯中酒。
若水土地擦把脑门上汗，艰难道：“敢问……敢问两百六十二年前，可是上神正满十三万岁生辰？”
酒杯“砰”声掉在地上。
擎苍元神俱灭消息传来，他正坐在昆仑虚后山桃林行晚课。时值九月，桃树已不及往日繁茂，抬眼望，便能见得远处缥缈烟云。
身旁小童惴惴道：“据来通传那只老仙鹤说，白浅上神大约已失神志，抱着气绝多时夜华君坐在东皇钟下，身周筑顶厚实仙障，谁话也听不得。天地众神齐聚若水之滨，却惮于那仙障，无人能近他二人身。就连十里桃林折颜上神亦无法可想，只说白浅上神是个烈性子，待她神志清醒，指不定会毁天灭地与夜华君殉葬，这才唤那只老仙鹤赶紧来昆仑虚请师尊，以免酿成大祸。但师尊他老人家入关之时已有旨意，不得随意相扰，荆生计较半日，此事还需令羽上神您定夺定夺……”
烟云渐渐散开，露出座座青青山峰，他摩挲着手中道经，许久，道：“那鬼君擎苍，他死前可留下只言片语？”
荆生小童愣愣：“老仙鹤倒没提起这个，不过听说擎苍死状极惨，周身满是血洞子，几乎被夜华君青冥剑刺成个莲蓬。”
他手中道经蓦地抖，突然便想起初见擎苍那日。
若水土地再擦把脑门上汗，蚊蚋般道：“那前鬼君，在被白浅上神重锁入东皇钟时，直喊着上神名字，直在说，直在说，要再见你面，当着你面贺你十三万岁生辰，当着你面问你句，你可还记得七万年前大紫明宫擎苍……”
他记性向不大好，这些事情却记得很深。
荆生将他从地上扶起，他整整衣饰，道：“你先回去吧，这就去通传给师父。”
他眼角攒出滴泪。他将它擦干，缓步向墨渊闭关之处走去，背后徒留下派枯败桃林。
那日，惠风和畅，天朗气清，他被十七师弟缠得没法，带着他去发鸠山捉精卫鸟。
他们师兄弟正沿着漳水鬼鬼祟祟追只雏鸟，眼看就要到手，匹枣红马却猛然从林子深处蹿出来。小精卫鸟吃惊，尖叫声，直冲云霄，飞得影都没。
十七师弟捋起袖子就要同马背上青年干架，他赶紧阻挡，岂料那眉目浓丽青年只是淡淡笑，手中根捆仙索，电光火石之间，便将他师兄弟二人串成双。他们双师兄弟，小被甩在背后，大被抱在胸前。那是他拜入墨渊门下以来，头回未出招便受制，不由得羞愤交加。青年在他耳旁低低笑道：“你叫什
名字？娶你做夫人好不好？”
他初见他时，天蓝水碧，他身月白骑装，身后是派青青茂林。
两百多年前，若水土地有机缘同他起吃酒，席间多喝两杯，附在他耳边道：“这话小神本不该替他通传，但小神忍这许多年，见他被关那久，还惦记着上神，却觉得他有些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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