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判断下,觉得方向好像有点偏,正要长舒口气,眼前陡生变故却令人心口窒。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只见抱着孩子公仪珊蓦然从阶梯上冒出头来,而那射偏光矢正朝她稳稳打过去。
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公仪斐修长身形已猛扑过去挡在公仪珊面前。可阵白光之后,那剪头,最终刺穿却是卿酒酒胸膛。
原因无他,公仪斐闪身救人那瞬,是她紧紧护在他身边。公仪珊尖叫声昏厥过去,怀中孩子却不知为什没有哭泣。公仪斐几乎是下意识抱住卿酒酒,簇簇光矢从高空急射而来,这美丽凶器如同场盛大烟花,却在即将接触到他时化作斑斑光点。他紧紧握住她手,凉薄唇方才还吐露恶毒言语,像不能将她伤得体无完肤就不能解心头之恨,此时却颤抖得句话也说不出。
画未亦受伤,冒着被光矢扎成肉盾危险爬过来,却连酒酒衣角也无法触摸。
他将她紧紧搂在怀中,是完全占有姿势,她身白衣被血染得绯红,白色竟成点缀,似片胭脂地里绽开几段白梅,丽到极致,也冷到极致。
斐下什命令,只看到千河扬起四蹄,半空立刻有雷霆万钧,它身后白光竟是焚风,雪花被炙烤成落雨,片刻倾盆。
那不是公仪斐所想,他被困在离魂中挣扎不得,那是卿酒酒所想。不知她是为什,她不是雍槿公主女儿,那些所谓报复再无意义,公仪家半点不欠她什,她已经晓得,可还是如此执着地要毁掉公仪家,她到底是怎想?
大簇光矢自千河口中喷出,钉入人身体,就像真正利箭,凿出个个致密血洞。人声哀嚎,势同鬼哭。如此残忍屠戮,即便是个见过世面人,也忍不住有点发抖。
慕言将牢牢护在怀中,只留出两只眼睛来继续关注事态发展。浮云台下座人间地狱,浮云台上,却仍有纷扬大雪。
终于自离婚中挣扎而出公仪斐把推开卿酒酒,目光自台下遍地横尸收回来:“气你唤不出千河?不忍心自己动手?你倒是为自己找得好借口!”
她在他怀中长长地喘出口气,几声剧烈地咳嗽之后,嫣红血抑制不住从唇边溢出,却还固执地要说话:“不顾自己性命也要救她,你真喜欢他。”
他嗓音暗哑,带着颤抖,不住地用衣袖揩
他站起来,居高临下俯视着她:“就算你不杀他们,这些人今日也难逃死,可你个外人,如今有什资格杀公仪家人?总以为你是天性凉薄,是小看你,什复仇不复仇,你根本是心性狠毒,杀戮成性。”
画位含着眼泪扶起倒在地上卿酒酒,晓得她脾气,待她站稳便要退开,却被她拦住。离魂这种秘术,用次自伤八分,看来她是连站力气都没有。
攀着画未手臂重重咳嗽几声,掩唇袖子被不动声色收到身后,脸色仍是惨白,低声道:“对不起你,这件事结后,给纸休书吧。”
他冷笑声,像要捏碎她似:“你以为,这就算偿还?除逃,你还会做什?”
她未答话,想她不是不想答,是根本没力气答。不远处陡然传来破空之声,抬眼看,千河喷出光矢不知怎回事竟射向浮云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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