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痛。他停在处空地之上,微微皱眉垂头打量,那正是当初慝棍子作画地方,如今什都没有。
良久,他像想起什,几步到石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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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回山仍是从前模样,算起来离开时光着实不长,但两年来真是发生太多事。清言宗在高木修竹环绕之下露出宗门角,那已是不能回去地方。
后山山洞保存得很完好,连同那幅刻在石床上画也没有半分模糊迹象。
在山洞里暂居下来。
这里风景已看过十六年,春风吹过,夏日照来,秋云掩映,冬雪纷飞,虽是熟悉得不得景致,心中还是觉得有些留恋,想要时时都能看到,但日日体力不济,总是提醒时日无多。
十月获稻,为此春酒。放眼望,雁回山下稻田茫茫,看来慕言将卫国治理得不错。
着实要感激君师父交给手做人皮面具好手艺,自陈至卫,路回到雁回山,二十日走走停停,除偶尔身体感到不适,路都很顺利。
二十日前,在曲叶河畔醒来,大约是自荼山崖壁坠八崖下江流,顺着江水漂流至曲叶河。那时和慕言诀别,以为鲛珠顷刻便要碎裂,可醒来时莫名自迷蒙里看到胸中那颗珠子影像,冰魄般明珠,有半完全碎裂,另半则布满裂纹。
想,这就是还活着原因,可见上天也有好生之德,只是好生得不够彻底,那些裂纹每日加深点,每加深点就带走分性命。
照这个速度,最多还能撑个三四月吧。想过是不是要回去找慕言,这世上唯有他令放心不下,觉得哪怕再看眼也好。
深秋夜凉,偶有夜风自洞口刮进来,不太适合睡石床,幸而发现洞壁有处掩在青藤后穴窟,可供挡风御寒。
是真做好准备此生就这样结束,想着若是能灰飞在此处也算是有始有终。可第七日夜里,刚即位为王慕言竟找来这个地方,这真是始科未及件事。
整好是月沉时分,躺在青藤后穴窟里,听着洞口传来熟悉脚步声。
微微火光照来,他怀中抱着张七弦琴,随意将火把插入处滑壁,垂眸打量洞中许久,旋身在石案上放下随身瑶琴。
火把将洞穴照得通明,他穿着初见时玄青衣衫,仍是那身姿翩翩,就像回到三年前那个星光璀璨仲夏夜,可终归是眉眼中添愁绪,唇边笑意不在,只显苍白病容。
可想到终归逃不过命归虚无,给他希望却又让他绝望,这太残忍,而且.倘若再见到他,定接受不还有三个月自己就不在人世,想来想去,决定剩下这三个月回到最初见他地方,有他那些回忆便足够陪伴愉悦度过最后这段时光。
回雁回山途中,处处听人议论,说老陈王薨,世子誉即位,即位之日封后,可陈王后宝座上却没有什端庄夫人,仅放置着尊玉制灵位。
想到在那个开满千花葵院子里,他曾哭笑不得地对道:“姑娘说是冥婚?可们慕家不能无后,多谢你番美意。”
慕言,虽然会不甘,临死前提出那样要求,即使死后也想独占你,可……可都是时任性随便说说,并没有要你真做到这样。
时不忍,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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