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梦境从这里开始最好,只要他能爱上,任务便完成,届时留封信给他,让他去卫国提亲,那个正四处寻找他、幻影定会对他很好,让他很幸福,他不会要想到走出这华胥之境。这样,就放心。
打定主意,招招手让君玮凑过来,同他商量:“你下趟楼好不好,帮守着临窗戴面具那个客人,看他什时候走,他走时你给个暗号。”
君玮边倒茶边皱眉:“你想干什?”
其实是想要制造次别开生面相会,参看诗里咏戏里演,打算等慕言刚刚出门就从二楼窗户上跳下去,力求举落到他怀里,给他留下个不能磨灭深刻印象。
当然这件事不能告诉君玮,考虑到很有可能是直接摔到地上,他不大可能让冒这个险,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君玮这个人有时候就是太保守。
君玮,不久便到处酒楼。能够再次像个活人行走世间,虽然只是幻境,总比从前半死不活好。
头上微有落雨,滴滴打进河心,漾开圈圈涟漪,冬日蒙蒙天空就倒映在清清河水里。河边即是酒楼。腹中阵饥饿,两步迈入大门,正打算挑个好位置,视线扫到临窗桌,蓦然无法移动。
轩窗开得老大,挡光竹帘收上去,束白梅颤巍巍探进窗内,斜斜开在四方桌上。白梅旁盏青瓷酒壶,梅色映衬下瓷釉青翠欲滴,手执瓷壶正欲倒酒男子袭玄青锦袍,鼻梁上方是柄银色面具。
慕言,想不到们竟会在此相见。
他并未抬头,似乎正侧耳倾听正对面白衣男子说什,因是背对,只能看到那人手中摩挲只黑玉手镯。
想想,老实告诉他:“那个人,是慕言。”
他手抖,似乎是专注地凝视着手中茶具,以为他还要继续说什,没料到等半天,只听他轻声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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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玮在楼下守候多时,喝完盏茶,又喝完盏荼,再喝完盏茶,听到声虎
愣愣,看来与他同行这人是公仪斐。君玮大约也看到此等场景,但他怎能知道那人是慕言,只是推着往里间走。小二迎上来,殷勤笑道:“下面已没什位子,二位客官楼上请。”
却迈不动脚步。窗旁慕言微微偏头,视线终于转过来,却没有在身上停顿。抓住小二急急问:“小二哥可知今年是什年号?”已到二楼转角处,小二挠头道:“庄公二十三年呀。”
庄公。没记错话,此时天下应只有位庄公,便是黎庄公。黎庄公二十三年,这是十六岁,正是和慕言在雁回山相遇两年。那方才淡淡瞥,他到底是认出来但觉得没必要打招呼,还是压根就没有认出来呢?
二楼坐定,本以为搞清楚所处何时何地,会至少留点缓冲时间供从长计议,没想到相遇如此突然。
低着头默默思考会儿,觉得为避免重蹈覆辙,要做事只有件,就是让慕言快点爱上。这梦境可以永存,却不能永存,事实上现实中还有儿月可活,梦境里仍只有那几月寿命。若是这几个月里慕言无法爱上,终于卫国还是灭国,终于还是殉国,这梦境丝毫不能改变,那又何必以三月寿命换给他个子午华胥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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