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埋头思索好阵,脸上交替出现愁闷、决然、沉痛表情,有些肉疼地,“那你就脚把踢下去吧,摔摔肯定就摔醒。”又身临其境地赶紧补上句,“不过你、你要轻点儿啊,最近有点娇柔,不太经踢。”
“……”
她其实是那认真又努力地在学习怎做个好妻子,尽心尽力地照顾他,以为他不在时候,还会偷偷地和小黄讲心事,捂着脸十足地担心,“这颗鲛珠和以前那颗真很不样,也许它能让长生不死也不定,可如果这样话,待慕言他百年之后该怎办?听到那个关于黄泉海奈何桥传说,z.sha人是不能到那个地方寻找自己重要人,喂,小黄,你说要怎办呢?”
天火渐灭,风从林间吹过,千层塔上佛玲响声不绝。不知谁燃起盏风灯,如豆灯光中,坟前香桃木长枝丫遮石碑。他用十五年时光来说服自己接收她离开是不得已事,可时光每逝去日,却只是更增添份恐惧。这世上最残忍事是什?是知道她会在何时死去,却无能为力。长长十五年相守,却像只是瞬,那年也终于来临。看着她精神如棵失去水源小树日日地枯萎,她似乎也有所察觉。不能回忆是最后那夜。
最后那夜,七
指那用力,抓得他都有些疼。放开她时她脸上浮出有点羞愧恼意,但自以为不动声色地往后缩点,再缩点,瞪他眼恨恨指控:“才没有亲那久,你占便宜!”
他含笑看着她,斯条慢理,“占都占还能怎办,要不你再占回来?”
就看见她嘴巴张得老大,又闭上,张月令花似脸红得更加艳丽,看着他嘴唇好半响,把脸转向边吞吞吐吐地道:“算、算,不用那客气。”
他向知道怎来对付她,看着她不安、扭捏、无措、羞惭,就忍不住想逗逗她,再逗逗她。人人都说她是大智若愚,他却好笑地觉得这些地方她是真愚,要不怎总是上当。但时不时她那些奇思妙想,偶尔也会让他不知如何作答,只觉哭笑不得。
那年隆冬瑞雪,他连着几夜忙于政务,不幸染风寒。担心将病过给她,独自宿在议事太和殿。可还未入梦便听到阵轻微窸窣声,下刻已有温软之物自动滚到他怀里。宦侍留在帐外半截红烛已被吹灭,他强撑着困意睁开眼,看到帷帐被床栏上银钩挑起来,冷月照进半床幽光。她侧身抵着他额头,喃喃自语:“咦,没有发热。”看到他翻过来,手指还放在他额头上,轻柔地安慰他,“别担心啊,来照顾你。”
他轻声逗她:“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来照顾。”
她也不和他计较,紧紧依偎住他,像模像样地拿被子将两人都裹住,“医正说你半夜很容易发寒,本来他们准备好几床被子,可想到万你踢被子怎办,就来做你暖炉啊。”还将热乎乎双手伸进他中衣抚着胸膛试探下,煞有介事地下结论,“现在这个热度还是很正常,半夜觉得冷就叫醒,知道?”
他握住她作怪手,“叫不醒怎办?”
她想想回答:“那就多叫几次嘛。”
他怀疑:“多叫几次也不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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