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璐在那天,最后次收到许辉消息。
准确地说,是孙玉河传来消息。
消息很简短,只有句话。
“许辉去外地,不回来。”
她看到消息时候,校长正在红旗台上大吼着口号,下面同学声嘶力竭地跟着叫嚷。
白璐回到屋里,“去看鞭炮。”
“多大还看鞭炮,马上就要上大学。”妈妈把碗端来,“吃点东西,热乎下。”
年关过去,日子更加紧张。
“真正战斗来!”
高三组老师们个个如同打鸡血,眼神都跟正常人不样。
“白璐……”
他直这样,不管白璐说什,他只懵懵懂懂地喊她名字,他听不清她话。
她知道,如果醒着,他不会打来这个电话。
白璐静默,而后在他声声呼唤中,轻轻开口。
“许辉,新年快乐……”
电话里长久安静,白璐回头看眼,父母都在客厅,忙着给朋友发短信,还没有注意到她来到阳台。
“有事。”白璐手揽着风,低着头。“许辉。”
她自己也没想到,时隔这久,念出他名字,会是这样感觉。
“想见你……”
她手在打颤,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其他。
报名咨询,考前心理辅导……
墙上计时板数字天比天少。
有人说,高考生就像是机器
外面烟火飞扬。
手机也震起来。
白璐腿有瞬间打颤。
这种感觉隔得太久。
不会是朋友,也不会是同学新年祝福,还没有拿出手机,白璐已经感觉到。
之前直抱怨这像邪教集会李思毅,是全班喊口号喊得最激烈,用力到嘴都瓢,眼睛眯成条缝。
高三是种状态,辈子只有次状态。
真太快。
这整年,做梦样。
二次模拟,三次模拟……
学习任务翻倍地加重,大家很快迎来第次模拟考试。
而后便是百日誓师大会。
全校高三生都被拉到操场上,周围挂满红旗和条幅,人发条红带子,系在头上,上面写着必胜两字。
“这他妈。”李思毅跟吴瀚文两人私下讨论,“跟邪教似。”
吴瀚文手指头放到嘴边,“小点声、小点声……”
礼花在头顶绽放,变幻着色彩,绚烂而短暂。
就如同你青葱年华,没时间看清,也来不及回味。
“还有,对不起……”白璐头紧紧低着,用力攥着手机。“对不起,许辉……对不起……”
许辉依旧模模糊糊地叫她名字,片刻后,白璐挂断电话。
“璐璐,来吃点酒酿圆子,奶奶刚刚热。”妈妈在屋里喊,“哎呦你跑外面干嘛,着凉怎办。”
“你喝酒。”
“白璐……”他醉得不知自己是谁。
白璐觉得他给她打电话完全是无意识举动。
他似梦似醒,“白璐……”
“你身边有人,孙玉河在。”白璐低声说,“还是自己个人在外面?”
她拿着手机,来到阳台。
奶奶家是老楼,有向外独立阳台,不过冬天,阳台直关着,外面放着废弃杂物,上面落层雪和灰尘。
阳台门拉开,冷风就吹进来,鞭炮声音也更明显。
手机还在震,白璐接通电话。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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