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她点根烟,快速地走向电梯。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咚咚声响。
她从打开门坐上车,到点着火出小区门,路顺畅无比。杨昭是半个路痴,每次在开车前都要好好想想要去地方才能出发,这次是难得思路清晰。
七马路,老房区,五层。
杨昭开到目地时候,差不多四点多。她把车停在路边,自己紧紧身上风衣。在下车前,她从包里拿出化妆盒,补个淡妆。
她看着小镜中自己,脸上点表情都没有。她啪地下扣上镜子,从车上下来。
杨昭看着被放到旁牛奶,杯子里还冒着热气。
“那好,你回去养病吧。”
陈铭生本想本能地说声谢谢,可是转念想杨昭藏他假肢事情,谢谢两字又怎都说不出口,最后只是点点头,撑着拐杖转身离开。
杨昭没有送陈铭生下楼,她在窗台上看着。陈铭生出门后,她就像闲得无聊病人样,在窗边默默地数数。
等她数到六十七时候,看见陈铭生从单元门里出来,朝着小区大门走去。
陈铭生接过杯子,不过也没有喝。他端着杯子,对杨昭说:“杨小姐,你还是把假肢还给吧,这样很不方便。”
杨昭淡淡道:“养好病就给你。”
陈铭生:“你得讲点道理吧。”
杨昭:“养好病就给你。”
陈铭生深吸口气,看着杨昭。杨昭比他矮近个头,直仰着头看他。杨昭眼睛颜色有些淡,配上她那冷漠表情和平淡语气,让人火气往往没发出来就浇灭。
外面冷风让杨昭觉得脸上皮肤瞬间紧实不少,她拎着包,走进小区。
这是个很老很老小区,杨昭看着那房子,觉得基本是八十年代末造型。整个小区有三栋楼,包成品字形,中间是院子。
杨昭走进去,看见院子中有很多人,有聚在自行车库门口聊天老人,还有追打玩闹小孩。
她四周看圈,院子里被每楼层住户用木篱笆划分开来,地上没有铺水泥,而是松土,土里种着许多东西,只不过现在这个季节都谢差不多,光看着树杈子,杨昭也分辨不出是什。
她走几步,看见几只猫翻着肚皮在路上躺着,要不是尾巴轻轻晃动,杨昭几乎觉得那是死尸体。
杨昭换个姿势,额头轻轻贴在落地玻璃窗上,看着那个低头走路背影,直消失不见。
过几天,杨昭直没有等到陈铭生电话。
不过她正尽心尽力地为薛淼干活,修补工作又是极需精力集中,所以她也没有主动打电话过去。只是偶尔,在工作之余,她坐在书房书桌前,看见墙角文竹盆栽旁立着假肢,会想起那个男人。
她时常告诉自己,不应该总去想他,这样很奇怪。可她又会想,当她这样告诉自己时候,她已经开始想他。
在陈铭生离开后第六天,杨昭修复工作最后个阶段进行得很顺利。下午三点时候,她放下手中工具,穿上大衣出门。
陈铭生转头,将手上杯子放到厨台上。“那先走,等病好来拿假肢。”
杨昭:“你这就要走?”
陈铭生点点头。
杨昭:“喝完牛奶再走吧。”
陈铭生:“不用,也不喜欢喝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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