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韵目光落在自己飘起裙摆上,她脑子还有点木,也没听清李峋都说什,只隐约听到“酒”字。
“你怎不喝酒……”她问。
李峋没说话。
朱韵转头看他,又问:“你怎不喝酒?”
李峋忽然笑。他也侧过头,与朱韵四目相对,池下手勾起她裙边轻轻沉,裙摆下翻,像水中吹散烟,烟下便是光洁饱满大腿。
“怎这烫。”
李峋修长手指从水中捞起,指向个方向。朱韵看过去,是池边个小小电子牌,上面显示水温,四十度。
“不算热。”李峋说,“慢慢下。”
朱韵重新将腿放入水中。奇怪是听完他话,她真觉得水没有刚刚那热。
酒精是不是有麻痹作用,或者可以催眠?
她第次主动找他夜晚,他坐在学校操场上,她战战兢兢地叫他,他抬眼看她。那时跟现在几乎模样,只是笔记本灯变成温泉池灯,而他们也都不再青春年少。
这是故人专利,随便句话,随便个眼神,都能找出无限意义。
她记得太深。
他们无言对视,朱韵小声问:“不舒服吗?”
李峋从她来后就不再动,摇头说:“没。”
从更衣室出来,服务员递给朱韵条长毛巾。
温泉区分两部分,室内和室外,朱韵在室内区看圈,没有李峋身影。她往室外走,越走越冷,外面天已经黑透。
朱韵小心推开玻璃门,股寒风吹得她皮肤紧,她把毛巾搂得更严实。但手巾只包得住上半身,她双雪白长腿裸露在外,微微战栗。
她低头看路,地上铺着鹅卵石,沾雪,有些打滑。这里没有路灯,只有每座温泉汤池里有灯光,照得水汽也变成幽深浅绿色,碧波摇晃,不时露出未经修剪黑色枝桠,水珠落池声音柔和清冽。
朱韵顺着鹅卵石小路往前走,接连几个池子都没有人。她越走越冷,牙齿打颤,两旁温泉显得格外有吸引力,就在她快要坚持不住往里钻时候,终于看到李峋影子。
他声音平淡,半开玩笑地说:“要是喝酒,你还走得
朱韵将毛巾留在岸上,随着她慢慢入水,她泳装纺纱裙摆慢慢飘起来,伴着水流轻轻飘动。
“还冷?”李峋问。他声源在距离她二十公分位置,未损品质。
朱韵摇头,“不。”
暖和,不冷,世界和平。
“你喝酒,尽量少泡温泉。”他又说。
朱韵蹲在那不说话,过会,李峋问:“你蹲那不冷?”
朱韵反应过来。
“……冷。”
李峋扬扬下巴,“下来啊。”
朱韵屁股坐在池边,被凉得缩。她将小腿落到温泉中,跟外面气温做对比,池水顿时显得滚烫,她又将腿抽出来。
他十分安静地出现在她视线里,抱着手臂,闭着眼,靠坐在温泉池里,挂着水珠肩膀之上露在外面,身体上流淌着池底晃动光。
水汽让她看不清他脸,她猜想他或许是睡着,但其实没有,他总是不经意移动身体,好像找不到能彻底放松姿势。
朱韵走过去,李峋很快察觉,他睁开眼,朱韵蹲在旁边。
李峋侧着头看她。
这个角度,这个神情,不可避免地又让她想起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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