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与“变”,以及在两相乘除中所有哀乐。问题在分析现实,所以忠忠实实和问题接触时,心中不免痛苦,唯恐作品和读者对面,给读者也只是个痛苦印象,还特意加上点牧歌谐趣,取得人事上调和。作品起始写到,即是习惯下种种存在;事事都受习惯控制,所以货币和物产,于这片小小地方活动流转时所形成各种生活式样与生活理想,都若在个无可避免情形中发展。人事上对立,人事上相左,更仿佛无不各有它宿命结局。
作品设计注重在将常与变错综,写出“过去”“当前”与那个发展中“未来”,因此前部分所能见到,除自然景物明朗,和生长于这个环境中几个小儿女性情上天真纯粹,还可见出点希望,其余笔下所涉及人和事,自然便不免黯淡无光。尤其是叙述到地方特权者时,支笔即再残忍也不能写下去,有意作成乡村幽默,终无从中和那点沉痛感慨。然而就所想到看来,个有良心读者,是会承认这个作品不失其为庄严与认真。虽然这只是湘西隅事情,说不定它正和西南好些地方情形相差不多。虽然这些现象存在,对外战争来都给淹没,可是和这些类似问题,也许会在别地方发生。或者战争已当真完全净化中国,然而把这点近于历史陈迹社会风景,用文字好好保留下来,与“当前”崭新局面对照,似乎也很可以帮助们对社会多有点新认识,即在战争中个地方进步过程,必然包含若干人情冲突与人和人关系重造。
们大多数人,战前虽活在那个过程中,然而从目下检审制度原则来衡量它时,作品忠实,便不免多触忌讳,转容易成为无益之业。因此作品最先在香港发表,即被删节部分,致前后始终不致。去年重写分章发表时,又有部分篇章不能刊载。到预备在桂林印行送审时,且被检查处认为思想不妥,全部扣留。幸得朋友为辗转交涉,径送重庆复审,重加删节,经过年方能发还付樱国家既在战争中,出版物各个管理制度,个人实完全表示同意。因为这个制度若运用得法,不特能消极限止不良作品出版,还可望进步鼓励优秀作品产生,制度有益于国家,情形显明。惟面是个人如此谨慎认真来处理个问题,所遇到恰好也就是那种好象也十分谨慎认真检审制度。另外在社会上又似乎只要作者不过于谨慎认真,只要在官场中善于周旋,便也可以随处随时得到种种不认真便利。(最近本人把所有作品重新整理付印时,每个集子必有几篇“免登”,另外却又有人得到特许,用造谣言方式作小文章侮辱本人,如象某某小刊物上玩意儿,不算犯罪。)两相对照,虽对现状不免有点迷惑,但又多少看出点消息,即当前社会有些还是过去继续。国家在进步过程中,们还得容忍随同习惯而存在许多事实,读书人所盼望合理与公正,恐还得各方面各部门“专家”真正抬头时,方有希望。记得八年前《边城》付印时,在那本小书上,曾说过:所希望读者,应当是身在学校以外,或文坛消息,文学论战,以及各种批评所达不到地方,在各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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