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就轻轻说:“二老已说过,这不必看。第件事就不想作那个碾坊主人!”
“你听岳云二老说过吗?”
“听别人说。还说二老欢喜个撑渡船。”
“他又不是傻小二,不要碾坊,要渡船吗?”
“那谁知道。横顺人是‘牛肉炒韭菜,各人心里爱’。只看各人心里爱什就吃什,渡船不会不如碾坊!”
对河取齐船只,直向这方面划来。先是四条船皆相去不远,如四枝箭在水面射着。到半,已有两只船占先些,再过会子,那两只船中间便又有只超过并进船只而前。看看船到税局门前时,第二次炮声又响,那船便胜利。这时节胜利已判明属于河街人所划只,各处便皆响着庆祝小鞭炮。那船于是沿河街吊脚楼划去,鼓声蓬蓬作响,河边与吊脚楼各处,都同时呐喊表示快乐祝贺。翠翠眼见在船头站定摇动小旗指挥进退头上包着红布那个年青人,便是送酒葫芦到碧溪岨二老,心中便印着两年前旧事,“大鱼吃掉你!”“吃掉不吃掉,不用你这个人管!”“好,就不管!”“狗,狗,你也看人叫!”想起狗,翠翠才注意到自己身边那只黄狗,早已不知跑到什地方去,便离座位,在楼上各处找寻她黄狗,把船头人忘掉。
她面在人丛里找寻黄狗,面听人家正说些什话。
个大脸妇人问:“是谁家人,坐到顺顺家当中窗口前那块好地方?”
个妇人就说:“是砦子上王乡绅大姑娘,今天说是自己来看船,其实来看人,同时也让人看!人家命好,有本领坐那好地方!”
“看谁人,被谁看?”
当时各人眼睛对着河里,口中说着这些闲话,却无个人回头来注意到身后边翠翠。
翠翠脸发火烧走到另外处去,又听有两个人提及这件事。且说:“切早安排好,只须要二老句话。”又说:“只看二老今天那股劲儿,就可以猜想得出,这劲儿是岸上个黄花姑娘给他!”
谁是激动二老黄花姑娘?
翠翠人矮些,在人后背已望不见河中情形,只听到擂鼓声渐近渐激越,岸上呐喊声自远而近,便知道二老船恰恰经过楼下。楼上人也大喊着,杂夹叫着二老名字,乡绅太太那方面,且有人放小百子鞭炮。忽然又用另外种惊讶声音喊着,且同时便见许多人出门向河下走去。翠翠不知出什事,心中有点迷乱,正不知走回原来座位边去好,还是依然站在人背后好。只见那边正有人拿个托盘,装大盘粽子同细点心,在请乡绅太太小姐用点心,不好意思再过那边去,便想也挤出大门外到河下去看看。从河街个盐店旁边甬道下河时,正在排吊脚楼梁柱间,迎面碰头群人,拥着那个头包红布二老来。原来二老因失足落水,已从水中爬起来。路
“嗨,你还不明白,那乡绅想同顺顺打亲家呢。”
“那姑娘配什人?是大老,还是二老呢?”
“是二老呀,等等你们看这岳云,就会上楼来拜他丈母娘!”
另有个女人便插嘴说:“事弄同,好得很呢!人家在大河边有座崭新碾坊陪嫁,比十个长年还好些。”
有人问:“二老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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