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在村前后庄名誉不好,难道你不嫌……”
“不嫌!”马拴叫道:”这有什哩?年轻人,谁没个三曲西折?再说,你也甭怨高老师,人家现在成国营干部,你又不识字,人家和你过不到块。咱乡俗话说,金花配银花,西葫芦配瓜。咱两个没文化,正能合在块哩!巧珍,不会叫你辈子受苦!有力气,心眼也不死;辈子就是当牛做马,也不能委屈你。咱乡里人能享多少福,都要叫你享上……”粗壮庄稼人说到这里,已经大动感情,掏出火柴”啪”地擦着,才发现纸烟还没从口袋里取出来。
眼泪下子从巧珍红肿眼睛里扑簌簌地淌下来,她说:”马拴,你再别说。……同意。咱们很快就办事吧!就在
往说不来。就在这个时候,马店马拴竟然正式托起煤人来,要娶巧珍。好几个煤人已经来过,看他家这形势,都坐下子就尴尬地走。
又过向天,马拴却在个晚上又自己找上门来。
刘立本家看他这样实心,也就在另外孔窑洞里接待他。不管怎样说,在巧珍这样不幸时候,这个小伙子却来求亲,使得刘立本家人心里都很受感动。至于这事行不行,刘立本现在已不在考虑。事到如今,立本已经再不愿勉强女儿婚事。苦命孩子已经受委屈,他再不能委屈她。他老婆给马拴做饭,他拖着病蔫蔫身子,来到巧珍窑洞。他坐在炕边上,无精打采地摸出根卷烟,吸两口又捏灭,对靠在铺盖卷上女儿说:”
“巧珍,你想开些……高玉德家这个坏小子,老天他报应他呀!”他提起加林就愤怒,从炕上溜下来,站在脚地当中破口大骂:”王八羔子!坏蛋!他妈,将来不得好死,五雷轰顶呀!把他小子烧成个黑木桩……”
巧珍下子坐起来,靠在枕头上喘着气说:”爸爸,你不要骂他!不要骂他!不要咒他!不要……”
刘立本住口,沉重地叹息声,说:”巧珍,过去你伤心事就再不提它,你也就不要再难过。高加林,你把他忘!你千万不要想不开,自己损躏自己,你还没活人哩……以前爸爸想给你瞅人家,也是为你好。从今往后,你事爸爸再不强求你。不过,你也不小,你自己给自己寻个人家吧。心不要太记高,爸爸害得你没念书,如今你也就寻个本本分分庄稼人……唉,马拴这几天又托起媒人往咱家跑,但这事再不强求你。你要是不同意,就直截当地给他回个话,让他不要再来……他今天又亲自到咱家。””他现在还在吗?”巧珍问她父亲。
“在哩……””你让他过来下……”
她父亲看她眼,不知道她这是什意思,就转身出去。不会,马拴个人进来。
他看眼炉上巧珍,很局促地坐在前炕边上,两只手搓来搓去。”马拴,你真要娶吗?”巧珍问。
马拴不敢看她,说:”早就看下你!心里直像猫爬子抓般……后来,听说你和高老成成,心也就凉。高老师是文化人,咱是个土老百姓,不敢比,就死心……前几天,听说高老师和城里女子恋上爱,不要你,心就又动,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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