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哩。怎啦？”巧英问。
“是这样
，
昨晚还听巧玲说，公社可能还要叫咱们学校增加
个教师。加林回来下子又习惯不
地里劳动，想看能不能叫他再教书。马拴是校管委会，他昨晚上说马店村有他哩，说他定代表马店村去给公社说。咱村里你公公拿事，想拉你块去求求明楼叔，让加林再去教书。你在旁边定要帮说话，你是他儿媳妇，面子比大……”巧英惊讶地张开嘴，望着妹妹怔半天。她条胳膊挽起筐子，过来用另条胳膊搂住巧珍肩头，说：”那咱们回！妹子，你可真有副菩萨心肠……”
天还没有明时，高加林就赤手空拳悄然地离开县委大院。他匆匆走过没有人迹街道，步履踉跄，神态麻木，高
种普通”短帽盖”。她切方面都变成个农村少妇，但看起来似乎倒比原来更惹亲，更漂亮。对于本来就美人。衣着质朴更能给人增加美感。巧珍脸上即没有通常新婚妇女那种特别幸福光彩，但也看不出不久前那场不幸给他留下阴影。
“你到这儿干啥来？”巧英回妹。
“姐姐，快回！你千万不能这样！人家笑话呀！”巧珍扯住巧英袖口说。”什
事笑话哩？”巧英愚蠢地装出副惊讶样子。
“好姐姐哩！巧玲昨晚上跑到那里，把什事都给说。昨晚上急得夜没睡着。今早上，跑到咱家里，把妈妈数说番，她也觉得不该；然后就来……”
“你真是个受罪鬼！”巧英打断她话，下子恨得牙咬住嘴唇，半天不言语。过好会，她才愤愤地说：”高加林不光辱没你，把咱们家人都拿猪尿泡打，满身臊气！你能忍这口气，你忍着！们可忍受不！今儿个非给他小子难看不可！”
“好姐姐哩！他现在也够可怜，要是墙倒众人推，他往后可怎样活下去呀……”巧珍说着，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旋转起来。巧英执拗地把头拧，说：”你别管！这是事！”说着，把手里筐子往地上丢，屁股坐在块石头上，双手狠狠把膝盖抱，像个粗野男人样。
巧珍下子跪在巧英面前，把头抵在姐姐怀里，哽咽着说：”给你跪下！姐姐！央告你！你不要这样对待加林！不管怎样，心疼他！你要是这样整治加林，就等于拿刀子捅心哩……”善良品格和对不幸妹妹巨大同情心，使得巧英下子心软。她只手上去抹自己眼里涌出泪珠，另只手亲热地摩挲着巧珍头，说，”珍珍，你不要哭！姐姐知道你心！姐姐不……”她停半天，突然又叹口气说：”心里知道你最爱他。唉！这坏小子要是早叫公家开除回来就好……现在可怎办呀？看得出来，这坏小子实际上心里也是爱你！说不定他还要你哩，可现在……”
“不！”巧珍抬起泪水斑斑脸，”这是不可能，已经结婚。再说，也应该和马拴过辈子！马拴是好人，对也好，已经伤过心，再不能伤马拴心……”
巧英又长出口气，说：”那你回喀。也就回呀……”说着就站起来拿筐
巧珍也站起来，问：”你公公在不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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