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不仅代表咱村,还代表公社哩!公社出面搞事,金俊山现在也要听你哩!”
孙玉亭觉得实在没智慧治住这老家伙,而眼看批判会时间又快到,只好吞吞吐吐说:“……你看田二怎样?”金俊山下子仰起头笑,说:“批判田二什哩?那人谁不知道是个半脑壳!”
“他不是常说,世事要变。就批判这句话!”玉亭说。“那话他说几十年,完全是神经病憨话,能批出个啥名堂?”
金俊山抽两口烟,又改变口气说:“不过,你看能批就批吧。对你决定没什意见……”金俊山心想,今晚上双水村要是没个人去陪罪,看来玉亭也不好给徐主任交差。既然孙玉亭让老憨憨田二去充数,也就只好让他顶缺去。
“那就这样!还要主持批判会,先走……”玉亭喝口茶水,从椅子上站起来就走。
小学,家早娶过,已经给他生养下男女两个孙子。女儿金芳出嫁到米家镇,女婿是个手艺人,光景很殷实。他前两年在旧窑边上又箍起两孔新窑洞,现在儿子住着,个大院子,线五孔大石窑,年四季家人有吃有穿有钱花,人活世,已经够满意……当孙玉亭进金俊山家大门时,铁链子拴着那条大黑狗扑起来,拼命叫几声。狗看是个熟人,叫几下也就不吭声。
金俊山立刻出中窑。他看是孙玉亭,马上把他请进窑里来。俊山老婆赶紧给这个大队负责人泡缸子茶水。
玉亭平时饥肠辘辘,般不敢在人家那里喝茶;据说茶水碱性大,喝饿得更厉害。今天他在民工大灶上吃老碗肥肉片子,倒需要喝些茶水帮助消化。
他端起茶缸喝起来,同时扫眼俊山家窑洞。他感觉到种富裕和丰足。这时,他内心突然涌起丝莫名惆怅。他想自己跑断腿闹g,m,竟然穷得连双新鞋都穿不起。当然,这种情绪绝对不会动摇他g,m信念,而只能引起他对金俊山鄙视。哼,什**党员!不好好为g,m出力,只顾发家致富,典型资本主义小农经济思想!
不过,这金俊山终究腿上挨国民党颗枪子,政治根子红着哩!再说,他又是副书记,比他职位高,他能把人家怎样?福堂不在,队里有个大事,他还不是得跑来请示他?
金俊山把他送到大门口,说:“你先走,晚上天气冷,回去披件衣裳就来
这时候,金俊山已经给孙玉亭递上根纸烟,同时问:“玉亭,你来有什事哩?”
孙玉亭在金俊山打火机上点着烟,接着就把公社徐主任意思给他说遍。然后问:“俊山哥,你看这事怎办?”金俊山有点嘲讽地看着孙玉亭,反问:“你看咱村里谁是阶级敌人?”
这倒把孙玉亭给问住。他本来想叫金俊山说出个人来,想不到这老家伙倒反问起他。
玉亭想下,觉得还应该逼逼他。就说:“时也拿不定主意,所以才来问问你。福堂哥不在,村里事就看你拿主意哩!”
金俊山马上说:“玉亭,你怎能这样说哩?这不是村里批判会,这是公社会战指挥部批判会!你是指挥部领导人,这事当然要你拿主意哩!咱们村情况你又不是不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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