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玉英跛跛地走到人群里,大获全胜地扬着头,讽言讽语说:“贼不打自招!”
这污辱和伤害太严重。孙少平只感到脑子里嗡嗡直响。他把掼下自己手中工具,怒气冲冲地向侯玉英扑过去,但被他们村金
退学。另外,还有个小小不可告人原因,使他不情愿离开这学校——这就是因为那个们在前面已经提起过郝红梅。
孙少平和郝红梅在过去半年里已经相当熟悉,两个人交交往往,也不拘束。他们不光互相借着看书,也瞅空子拉拉话。在这个微妙年龄里,不仅孙少平和郝红梅,就是和他们同龄其他男女青年,也都已经越过那个“不接触”阶段,希望自己能引起异性注意,并且想交个“相好”。他们这种状态也许和真正谈恋爱还有段距离。当然,对于这个年龄青年来说,这种过早男女之间交往并不可取,它无疑将影响学习和身体。
但这年代高中极不正规,学习成种可有可无东西,整天闹闹哄哄地搞各种社会活动。学生没有什学习上压力——反正混两年高中毕业,都得各回各家;再加上各种活动中接触机会多,男女之间就不可避免会出现这种心心思思现象。在眼前这样社会里,又是十七、八岁,他们谁有火眼金睛望穿未来时代?别说他们,就是些饱经沧桑老g,m,这时候也未必具有清醒认识,许多人不也是天天混日子吗?
孙少平虽然少吃缺穿,站不到人前面去,但有个相好女同学在块交交往往,倒也给他生活带来些活力。他渐渐在班上变得活跃起来:在宿舍给同学们讲故事;学习讨论时,他也敢大胆发言,而且口齿流利,说头头是道。如果肚子不太饿话,他还爱到篮球场和乒乓球台上露两手。在上学期全校乒乓球比赛中,他竟然夺得冠军,学校给他奖套“毛驯和张奖状,高兴得他几天都平静不下来。
由于他这些表现,慢慢在班里也成人物。在上学期中选班干部时候,他被选成“劳动干事”。他对这个“职务”开始时很气恼,觉得对他有点轻藐。后来又想,现在开门办学,劳动干事管事还不少哩,也就乐意负起这个责任。
“劳动干事”听起来不好听,但“权力”确大着哩!班上每天半天劳动,这半天里孙少平就是全班最出“风头”个。他给大家布置任务,给每个人分工,并且从学校领来劳动工具,给大家分发。他每次都把最好件工具留给郝红梅。起先大家谁也没发现劳动干事耍“私情”。但有天这个秘密被跛女子侯玉英发现。
那天上山修梯田,发完铁锨后,侯玉英噘着个嘴,把发在她手中铁锨下子扔在孙少平面前,说:“不要这个秃头子!”
少平看她在大家面前伤自己脸,就不客气地说:“铁锨都是这个样子,你嫌不好,就把你家里拿来用!”“谁说都是这个样子?你看见谁好,就把好铁锨给谁!”“把好铁锨给谁?”
“给你婆姨!”侯玉英喊叫说。
全班学生“轰”声笑,有些同学很快扭过头去看郝红梅。郝红梅把铁锨丢,捂着脸哭。她随即转过身跑回自己宿舍,干脆不劳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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