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时再考虑自己婚姻也不迟。最使他熬煎是,他打闹不起上千元财礼钱。这两年也有人给他说媳妇,可没人给他说不要钱媳妇。
现在倒好!有个拿着工资媳妇要跟他,他可又不敢娶……孙少安思来想去,真想找个没人地方,个人抱住头痛哭场!他多幸福,亲爱润叶竟然给他写这样封信。可他又多不幸,他不能答应和这个爱他也是他爱人块生活!
但是,他连哭鼻子功夫也没有。家里、队里和村里事交织在起,乱得象“三国”样。
他天不明就得爬起来,先要把家里两个大水瓮担满——父亲年纪大,已经做不成这类重活。担完水后,他又帮母亲给妹妹做饭——兰香要赶着到石圪节上第节课。等妹妹吃完饭,金秀来叫她时候,他还要把这两个孩子往罐子村那边送段路。天不明,两个孩子害怕,金秀家也没个男人在家,这护卫工作只能由他承担。
送完兰香和金秀,他就赶紧折身回来,到队饲养室院子安排全队生产。实际上,在他到饲养室之前,就要把当天四、五十个劳力各种活路都考虑好,然后在很短时间里就得布置完——不能推迟出山时间!秋天收成和几十户人家下年生计,就在这每天分分秒秒中!
队里几乎所有社员,都常抱怨他把他们扣得太紧,简直到残酷程度——山里休息往往连烟瘾都过不就又被他赶起来干活。有人甚至背后叫他“孙阎王”。但他不管这些。
他想,如果不这样下苦,秋后分粮食,你们就要骂是“龟孙子”。他自己先不偷懒,都是抢重头子活干。至于庄稼行里技术,更是样样拔尖,连些自认为老行家人也佩服得五体投地。他在队里权威是自然形成。
如果中午不在山里吃饭,他回家吃完饭,碗撂,就到自留地去。他要利用中午别人睡觉时间来营务自己庄稼。这点自留地,他宝贵得不知种什好,从庄稼到蔬菜,互相套作,边边畔畔,见缝插针。种什都是精心谋划——有些要补充口粮,有些要换成零用钱……他年不知要在这块土地上洒多少汗水。不管他怎样劳累,旦进这个小小天地,浑身劲就来。有时简直不是在劳动,而是在倾注腔热情。是,这里每种收获,都将全部属于自己。只要能切实地收获,劳动者就会在土地上产生种艺术创作般激情……孙少安疯狂而贪婪地干天活,到晚上,如果大队不开什会,他就倒在自己那个小土洞里睡得象死过去般……但段时间来,这样劳累天以后,他忽然睡不着。润叶在他眼前扰来扰去,使他无法入眠。他不时在黑暗中发出声叹息,或者拳头在土炕上狠狠捣下。
切都不知如何是好。他原来想,只要他不给她回话,她就会知道他不同意——不,不是不同意,是不敢同意,她就不会再提这事。可没想到她三回五回托少平捎话,让他再到城里去。他确没功夫去城里。但主要是,这是件不可能事,何必再化功夫跑那多路去谈论呢?而且他不愿意当润叶面说出那个“不”字来,以免让他目睹她伤心而使自己也心碎!他想他不去城里,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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