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安妈听老汉话,时倒没显出什激动来。她停会,才忧虑地对丈夫说:“不要财礼当然好。可是这女娃娃是贺凤英个户族,要是象贺凤英那样性情,少安辈子可就要受罪呀!”
孙玉厚热烘烘头上顿时象浇盆子凉水。他由于心急,可没往这方面想。少安妈说得对!要是那女娃娃和贺凤英样,可确不敢给少安娶回来。这个家已经经不住折腾。
来个糊涂女人,把少安和家人折磨得不能安生,还不如先不娶哩。
孙玉厚蹲在脚地上抽会烟,思量大半天,然后又对少安妈说:“你说得对,也不对。人常说,娘生九种,更不要说那女娃娃虽然和贺凤英是同户族,但不知隔多少辈,怎能就个样
刹那间很紧张,他生怕他哥当着贺凤英面说出些不三不四话来,让他下不台。原来是这!
孙玉亭轻松地抽口烟,说:“合适多着哩!恐怕就是财礼你出不起!”
“财礼先撂过别说。你先就说哪个村谁家女娃娃合适些?咱这光景也不挑高,可以些行。”
“财礼怎能撂过不说呢?只要掏得起财礼,少安这样后生,里面要挑谁就是谁!”玉亭针见血地指出问题关键所在。
孙玉厚在心里说:哼!当年为你娶媳妇,借下河滩帐债也没心松。现在给儿子娶媳妇,那怕把这把老骨头卖都心甘情愿!你现在有家,看把你张狂!不过,他压住满肚子不高兴,对弟弟说:“不管怎样,少安年纪也不小。人到年龄,这件事就要考虑。至于财礼钱,到时再向村里人转着借吧。当年你们过事情,还不是借别人吗?受几年熬煎也就把帐债还。”孙玉厚忍不住提点往事。
玉亭下子脸通红,不再用种轻松口气来说话。他手在脸上摸把,说:“叫想想,看哪个女娃娃和少安般配……”这时候,贺凤英停止手中活,从锅台后面转出来,说:“大哥,娘家族里有个远门侄女,她妈死得早,直是她爸拉扯大,劳动和家务活都好。去年回家时,她爸给安顿说,看能不能在咱们这面给瞅个人家。只要女婿本人好,他个财礼钱也不要。直没把这当回事。看这女娃娃正是少安媳妇!那女娃娃肯定能看上少安哩!人家又不要财礼!如果少安情愿话,请上几天假。到柳林那里去趟,看下这个女娃娃,又误不几天功夫……”孙玉厚听有不要财礼女娃娃,下子从炕拦石上溜下来,他先不考虑其它,立刻对弟媳妇说:“那这没问题!你先给人家去个信,回去让少安准备下,就让他尽快走回柳林!不得成也没关系!这又花不几个路费!人常,扣个麻雀还得几颗谷子哩!”
玉亭马上接着说:“那这事好办!和凤英今天就给柳林那边发信!”
玉厚再不愿多说什,即刻就出玉亭院子,往家里走去。路上他情绪很高涨,觉得他运气不错,无意中碰个不要财礼女娃娃,得赶快回去和少安商量这事,让他过几天就动身走山西!
孙玉厚赶回家里时,少安已经出山劳动去。
老汉压抑不住自己高兴,就把事情先原原本本给老婆说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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