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安引着他们回到家里。徐治功进院子,就指着少安三孔新窑洞说:“这不是个‘冒尖户’是个啥?”秀莲看两个公社领导上门赶忙洗手做饭。
徐治功立刻发明种“新式”算帐法。他把孙少安现金、粮食、窑洞和家里东西统统折价,打在起估算。后来又加上现存砖、砖坯和烧砖窑。尽管这样挖空心思算番,结果还是凑不够五千元。这时候,在锅台上擀面秀莲插嘴说:“要把爸爸算上大概就够。”她听说能奖台缝纫机,就心想当这个“冒尖户”,她早就梦想有台缝纫机。
“对!”陷入困境徐治功高兴地说“可是和爸已经分家。”少安说。
“父子分家不分家有什两样!”秀莲白眼丈夫,意思是埋怨他太傻,为什把台不要线缝纫机扔呢?
徐治功竟然就麻麻糊湖把孙玉厚财产也算到少安名下,总算凑够“标准”——他终于搜肠刮肚为石圪节创造个“冒尖户”。
偷还是抢,只要凑够五千块就行!”
“这样恐怕不行。”刘根民摇摇头,再说,如果这小子真是用不正当手段弄来钱,他也不会给你说他有那多。”
“那咱们怎办?”徐治功束手无策地问刘根民。刘根民能有什办法呢?
徐治功背抄着手在地上走两圈,又来“灵感”,说:“你同学孙少安怎样?这小子开烧砖窑,说不定赚下不少钱呢!”
“据所知,少安也没赚下那多钱。”刘根民说。“不管怎样,咱们块到双水村去看看!”
会议期间“肯尖户”们象平民中新封贵族般,受到非同寻常抬举,其他社队干部都是自带铺盖,七八个人挤在个学生宿舍里;而“冒尖户”和各公社领导起被安排在县招待所,两个人住间带沙发房子;吃饭也在县招待所小餐厅,有社会还普遍贫穷状况下,这些发达起来农民受到人们尊敬。他们佩戴着写有“冒尖户”红纸条走到街上。连干部们都羡慕地议论他们——是呀,这些每月挣几十元钱公家人,恐怕有五千块存款也不多。人们观念在迅速地发生变化;过去尊敬是各种“运动”产生积极分子,现在却把仰慕目光投照到这些腰里别着人民币人物身上。
孙少安站在这个光荣行列里,心慌得象兔子般乱窜。他知道,在全县这几十个“冒尖户”中、大部分是真“冒尖”,
刘根民也和徐治功样急,找不出个“冒尖户”,县上不会饶石圪节公社。
刘根民只好和徐治功人骑辆自行车,到双水村找孙少安,看能不能把他同学凑合成个“冒尖户”。
公社两位领导在烧砖窑土场上找到满脸烟灰孙少安。
少安听他们说明来意后,惊讶地说:“哎呀,你们也不想想,就这个摊场,怎可能赚下那多钱呢?”“你甭轻看这事!”徐治功诱导说:“当‘冒尖户’,不光到县上披红挂花扬回名,还给奖台缝纫机呢!”“没资格去光荣嘛!”少安无可奈何地说,“把骨头卖,也凑不够那多钱。”
“嗨,这就看怎样算帐哩!”徐治功嘴撇,给刘根民挤下眼睛,“咱们回家去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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