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你亲妈!你不能往远点吗?”王世才骂道。那边只传来“嘿”声无耻笑。
少平知道,安锁子已经三十岁人,还没找下老婆;因此听男欢女爱,就忍不住变态似发狂。唉,去它妈!书毁就毁,他只能另买本……这时,掌子面那边接连响起沉重爆炸声。顿刻间,浓烟就灌满巷道。有人破着嗓子咳嗽起来。
炮声停,王世才象只老虎般跳起来,喊叫大家赶快进工作面!于是,那天天照旧惊险场面便又展开……接连攉完三荐炮炸下煤,他们个个累得象死人般。众人先后摇摇晃晃通过黑暗巷道,向井口走去——此刻,地面上又该是阳光灿烂时候。
离开掌子面时候,少平突然感到阵天旋地转般眩晕。他知道自己病。其实昨夜开始干活时候,他就感到两条腿发软,身子轻飘飘地没有点力量,脊背上时不时掠过阵似冷似热激流。这个班他是勉强支持下来。既然到井下,就应该把这天工资完整地拿到手!
现在,干活人都自顾自走,他浑身象着火似,个人手哆嗦着扶着巷道凹凸不平岩壁,慢慢从绞车坡走
那只女人手谈起,直谈到和自己老婆睡觉和各种粗俗不堪细节。人们在黑暗中猥狎地说笑着,微弱矿灯光照出张张露着白牙嘴巴。
通常这个时候,少平总是把随身带下井本书在黑暗中翻到折页地方,然后借用手中矿灯光,声不吭地看起来。最近他看是《红与黑》。这本书他以前粗粗翻过。印象不深,因此想再看遍。
前不久,班长王世才突然提议,让少平利用这个时间,给大伙讲讲书中故事。王世才不识字,但很爱看戏听故事。另外人对自己老婆也说腻,致支持班长提议。“这是本外国书。”少平对班长说。
“外国人也是人!他们故事咱们正听得少!你说!”“外国男人女人见面就个啃个,正美!”安锁子喊叫。
既然班长提议,大伙都想听,少平只好给他们讲起《红与黑》故事。于连这个名字象中国人名字,大家能记下;其他人物名字他都用什“先生”、“夫人”、“小姐”等代替……今天,大家躺在黑暗煤堆里,又准备听他讲于连故事。
孙少平尽管今晚心情不太好,但他还是在煤溜子隆隆声中,接着昨天情节给大伙讲开。今天该讲于连怎样爬着那个梯子,从窗口钻进“小姐”卧室。
当少平绘声绘色地讲到于连爬进窗户,抱住那位“小姐”时候,安锁子突然象发情公牛那般嚎叫声,便从少平手中夺过那本书,扬手扔在煤溜子上。“去它妈!于连小子×美,老子在这儿干受罪!”
少平还没反应过来,那本《红与黑》就被溜子拉走。于连,“夫人”、“小姐”,以及整个巴黎上流社会,都埋进煤堆,滚进机头那边溜煤眼……安锁子举动引起黑暗中片快活哄堂大笑。
少平无可奈何,本书毁灭引得大家笑,那也许就是值得?无聊而寂寞人们呀!
疯狂安锁子做完这件破坏性工作,象什事也没有发生,把裤子脱,光屁股蹲在边就拉开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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