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生华走后，田福军想笑，又笑不出来，反而陷入
长久
深思之中。是呀，这个地区经济文化落后，造成人意识落后。瞧，
们生华同志竟然把精神文明”搞到何种程度！黄原，需要现代文明大冲击——但这只能在经济大发展基础上发生。唉，如果铁路能通到这里就好。铁路到来，必然会使这里经济极大地发展起来，随之也会把外面
他们带来什
样麻烦。他们当初并没穿西装打算；恰恰相反，准备以老区艰苦朴素面貌出现在北京。
只是生民同志意见听起来又很有道理，因为才决定这办。黄原方面事宜全部准备好以后，地委和行署就派冯世宽为首先遣队，提前赶到北京，以便和高老
块筹办那里事情。
因为还有七八天时间，田福军很快插空到黄原周围几个县转圈。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带有告别性质。直到临近动身去北京前天，他才返回黄原。
当天晚上，他正在办公室整理文件，地区公安处位副处长突然进门。这是原西籍干部，也是他老熟人。
田福军以为哪里发生恶性案件，便紧张地等待这位副处长向他汇报案情。
副处长阎生华不是来汇报什恶性案件，他是来报喜。他告诉地委书记：黄原地区公安处，已经被省上评为全省精神文明先进集体！
“这很好。地区公安处这几年确实做许多工作。”田福军鼓励说。
“咱们地区刑事案件，这几年直保持全省最低程度！”生华有点自满地说。他接着还举个例子：某偏僻村庄村民外出赶集走亲戚从来不锁门，只挂上门关子，以防猎狗钻进去就行；下地劳动，工具也不往家里拿，就在地里搁着；可多少年来，全村没有发生次失盗事件……“这有点远古文明味道。”田福军微笑着说。“你还有什具体事？”阎生华本正经坐在他对面，说：“既然咱们成精神文明先进集体，就应该好上加好，多做些工作，有个想法，不知……”阎生华迟疑地望眼田福军。“你说！”田福军有点烦。这位副处长如果要谈他工作，本来应该去找分管政法副书记。
阎生华见书记有耐心，就赶忙谈起他自己有关精神文明“想法”。他说：“近来，外面坏风气传到黄原不少。比如，现在街上留长头发青年越来越多，流里流气，许多老同志都看不惯。在处里是分管治安，因此，想派些人到街上去，劝说这些青年把头发剪短些。咱们也不强迫！只是作说服工作……”田福军惊讶地张开嘴巴，将这位副处长看大半天，才说：“你再没个干？管这些事干啥嘛！头发长短和你公安处有何关系？精神文明不文明，其标志就是头发长短吗？老弟呀，现在都是们这些短头发人掌权；要是有天留长头发人掌权，说们这些留短头发人不文明，不留长发不准许们上街，们该怎办？人家留长头发，们好办，拿剪子剪就行，可到时们短头发要往长留，那可是得些日子罗！”
田福军挪揄生华话，倒先把自己逗仰头笑起来。阎生华大概也意识到他已把精神文明搞得有点庸俗，便红着脸尴尬地起身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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