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老人平静时候,通常都是摸索着数瓶止痛片——倒出来,又数着粒粒装进去,们不知是否还记得,这瓶止痛片是少平上高中时用润叶姐给他钱买。已经近十年,尽管老祖母每次数时都有短缺或长余,但实际上这瓶已经象羊粪蛋样又黑又脏药片粒也没少——们老祖母舍不得吃碍…正在孙少安忙里忙出时候,他突然听说石圪节那个快要倒塌乡办砖瓦厂,要承包给个人去经营。
这消息不由使他心动。他知道,石圪节乡办砖场比他现在砖场大几倍,设备和条件都不错,只是管理不行,根本赚不多少钱。后来虽然内部实行承包制,看来也没有解决大问题,因此乡上才下决心干脆往出总承包呀!
他敢不敢去
。他要瞒着好强弟弟,再添进双倍钱,把这院地方搞漂亮,正如少平说,某种意义上,这是为孙家立块“纪念碑”。他不仅要用细錾出窑面石料,还要戴砖帽!另外,除过围墙,再用色青砖砌个有气派门楼——他有得是砖!
卫红女婿金强给他站场任总指挥,金强在村里年轻代匠人中,石活水平是最高。
另外,又是为妻子大爹干活,因此特别经心。
尽管有金强在现场总料理,但少安在大方面还得分出好多精力来管这件事。
他里里外外忙得塌糊涂,天跑下来,腿都疼得瘸。糟糕是,他最得力助手秀莲马上就要临产,不能象过去那样给他强有力帮扶。尽管如此,妻子腆着大肚子,仍然阵儿也不闲着。
自父亲那边开始新建地方,老祖母和父母亲都暂时搬到他这边来住。另外孔窑洞腾出来给两面工匠做饭。母亲和妻子块上手都忙不过来,没办法只好又把妹妹卫红叫过来帮忙。
年多来命运升降沉浮,使秀莲和老人关系下子变得特别亲密。只是因为父母亲坚决不愿再连累他们,才使秀莲放弃这打算。不过,实际上他们现在又象家人。
如今秀莲除不干涉他给老人使用钱,还常提醒他应该给老人们买个什东西或添置衣物铺盖。在为父母建新家垫钱问题上,他们认识高度致;而且筑院门楼建议就是秀莲提出来。
生活如此叫人感慨万端!贫困时,这家人风雨同舟;日子稍有好转,便产生矛盾,导致分家局面。而经过次又次生活风,bao冲刷,这个家又变得这样亲密无间。是,所有人心情从来也没有象现在这样和顺和畅快!当然罗,老祖母基本上还生活在她世界里。
祖母视力是越来越不行,几乎已处于失明状态。身老病依然照旧,只不过看起来还没有恶化迹象。尽管她骂儿孙们浪费,但她衣服和被褥还是都换成新。吃喝更不用说,从去年开始,少安在金俊山那里为祖母每天订斤牛奶。当然,若要叫她到医院去看病,那是怎样都搬不动她老人家。她拒绝吃药打针,理由还是怕费钱。贫穷已经成她生主要恐怖。现在,她仍然围坐在炕上被褥里,眨巴着双几乎看不见什红眼,竭力还想弄明白家里发生某些事,母亲和妻子都忙得要命。有时还不得不大声地费上半天口舌,解释她再询问许多“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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