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升和金光亮为首“庙会”,在中途就塌垮。“庙会”塌垮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玉亭。在刘玉升等人刚把庙里主神塑造完毕,庙窑翻修半时候,**党员孙玉亭激愤地自己掏钱买车票跑到县上把这些“牛鬼蛇神”告状。在乡县有关人员干涉下,刘玉升等人建庙活动被制止。虽然如此,村里照样有人来到这个破庙,向那个新塑起偶像顶礼膜拜,以求消灾灭玻庙内不时有香火缭绕。墙壁挂上“答报神恩”、“神保佑”等红布匾。村中其他领导对此睁只眼闭只眼,唯有玉亭明察暗访,旦发现谁敬神鬼,重则批评,轻则讲通当年“政治夜校”学下“唯物论”观点……现在,玉亭猫着腰,蹑手蹑脚来到破庙前,身子码在烂石片墙上,支楞起耳朵听里面动静。听半天,玉亭不由颓丧地悄悄叹口气。原来庙里竟是他哥玉厚!他听见他哥正在向神褥告,让他们母亲身体快点康复。玉亭知道,母亲这几天病很重。但哥哥却偷着求神为老人家治病!这不是……唉,他哥是为他妈;他总不能跑进去给他去宣传“无神论”!
孙玉亭于是又折转身,过庙坪枣林间小路,走过东拉河列石,上公路,然后调头朝南,匆忙地向少安家走去。
第二天早晨,庙坪山那面初升太阳光芒四射时候,整个双水村便纷乱地骚动起来。
人们吃完早饭,就心急火燎走出走家门;婆姨娃娃甚至像过喜事样穿戴起簇新见人衣裳。村子四处都在为双水村小学“落成典礼”作最后忙碌。哈呀,除过正月里闹秧歌,双水村什时候在农事大忙中这样全体块儿热闹过?
瞧,在学校那边,姚淑芳和郝红梅给娃娃们都抹红脸蛋,把他们摆布在校门外道路两旁。孩子们手里拿着纸做假花;没有假花分别在自家院子里折把桃花或杏花。
旦领导人们走过哭咽河小桥,他们就准备连喊带跳摇动花束表示欢迎。学校大院里已经有不少没“任务”村民。大家纷纷转悠着看这摸那,议论中心话题当然是孙少安干下这不同凡响“伟业”。
贺凤英正领着几个妇女,拿块红绸子被面,往校舍中间大墙上块黑色碑石上蒙盖。这块碑石记述孙少安新建本学校经过和情况。因为这是全县第个由农民个人出资办教育事业,所以县宣传部和教育局都很重视,请文言文功底很深县文化馆长亲自撰写碑文;并由石圪节著名匠人雕刻在碑石上。这可以看作是孙少安夫妇块人生纪念碑。
今天在碑石上蒙红绸子主意也出自玉亭。他说到时作为“压轴戏”由县领导和少安夫妇亲自揭碑。只是当下急忙找不到单纯红绸布。玉亭曾建议用当年农业学大寨时上级奖给双水村锦旗——把有字面压在里面,反蒙到碑石上。结果遭到秀莲反对,生病秀莲特别看重今天这个显示他们活人价值仪式,不让二爸用不三不四东西蒙盖那个神圣东西。她咳嗽气喘翻半天箱柜,拿出这块红绸被面。她或许已经忘记,这块被面还是当年她和少安结婚时,润叶送给他们。
现在,这块结婚礼品被贺凤英等人庄严地蒙在碑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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