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有那个陪着她玩耍陪着她长大少年,有那个会红着脸拍她脑门青年……阿麦笑,在死亡来临这刻,她突然很轻松地笑起来,露出口与脸色极不相称白牙。
这个笑容……竟是从没有过灿烂。
那个笑容,透过飘着血雨天空,穿过无数厮杀声,像支无比锋利箭,下子就射穿陈起心脏。阿麦!这是阿麦!虽然她穿男装,虽然她长高很多,虽然她脸血污,可这个笑容就是她,就像很多年前第次见到她时那个笑容,无比灿烂,下子就点亮他身后天空。他只觉得心中窒,胸腔像是被人狠狠地挤住,再也吸不进去半丝空气。他想制止那向她落下刀,可是张嘴却已是发不出声音,整个人都僵住,只能坐在马上眼睁睁地看着那刀寸寸地逼近她头顶。
阿麦闭上眼,虽抱必死念头,可胳膊却还是下意识地抬起来,去迎那落下来刀锋。等半晌,那刀却没有落下,阿麦不解地睁眼,见那敌兵胸膛正中插把剑,砰然向后倒下。
这把剑,她认识,这是唐绍义佩剑,是她还给唐绍义佩剑!
阿麦咬紧牙,握刀手微微抖着,往前迈步,逼得那些北漠兵跟着她往后退步。看着面前抖动枪尖,阿麦嘴角扯出丝冷笑,他们怕她,虽然她现在已经杀得没力气,可是他们却被她杀怕。她冷笑着,又往前迈去,突然间右腿软,她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往前栽过去。
倒下去,便会是乱刀分尸,死无葬身之地!
阿麦只觉得心中凛,左腿急忙向前跨大步,手把刀往地上撑,勉强止住前扑势道,不过人却是跪倒在地上。
她低头看,见不知从哪里射过来箭,正好射中自己大腿,箭头入肉很深,箭尾犹自微微颤着。
时之间,四周那些北漠兵也是有些反应过来,虽见阿麦突然跪倒在地上,可刚才她死命砍杀情景还是震慑着他们不敢妄动,只是在四周围着不敢上前。
唐绍义从远处纵马冲过来,眼看阿麦就要人头落地,急切间来不及抽箭搭弓,直接将手中佩剑当做匕首掷过来,堪堪救阿麦条性命。
阿麦不及反应,唐绍义就已经来到身前,俯身用手捞便把她抄到马背之上,急声喊道:“
阿麦想撑着刀站起来,可几次动作都被腿上那刺骨疼痛拖下去,重重地跪在地上。
终于,旁边有敌兵尝试着向她走步,缓缓地举起手中长刀……
难道就要这死吗?阿麦终于放弃再站起来念头,就这样跪在地上,透过眼前猩红看向远处,那里帅旗还在迎风飘动着,血糊得眼前片模糊,让她看不清楚那下面人。带着腥味刀风已经碰到她脸上,她却下子轻松下来,没有恐惧,没有怨恨……
就这样死去吧,死便切都解脱,不用再逃命,不用再流浪,不用再去扮男人,也不用去问为什。可以见到父亲、母亲……父亲会把她高高地举起来,笑着用胡子刺她脸颊。母亲呢?还会拿着竹棍追在她屁股后面吗?追吧,那也没关系,她知道母亲向来只是吓唬她,她哪里舍得打自己。
可是……那里会有陈起哥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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