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麦沉吟片刻,答道:“有些计较,只怕会太过冒险。”
商易之随意地倒杯茶,起身端到阿麦手边,说道:“说来听听。”
阿麦早已口干难忍,见此也不推辞,接过茶杯气将茶水喝个干净,这才说道:“由泰兴东进青州,若走北路,则会经过重镇新野,而新野早已被周志忍拿下,到时免不要有场恶战才能过得去。若是走南路,沿着宛江而行,途中虽无鞑子重兵,但是道路崎岖遥远,现又时逢雨季,走来会甚是辛苦。这只是至青州之前,从去年起,陈起便命常家领军东进青州,除去这次常钰宗带回来三万骑兵外,还有两万余众留在青州之西,虽不能攻下青州,但是却可以逸待劳阻击远涉而至军,这仗胜负难料。”
商易之眉头皱皱,“怕是胜少败多。”
“正是,不过……”
说动。商易之低头思量片刻,抬眼看向阿麦,却是问道:“你这样看待?”阿麦本欲点头应是,但对上商易之深不见底眸子,那到嘴边话便又打个转,答道:“是徐先生曾这样提过。”
商易之默默打量阿麦,目光深远,不知在思量些什。
阿麦用手隔衣抚抚肋下伤处,强烈痛感刺激得她精神为之振,心神顿敛,从容说道:“在乌兰山中时曾与先生闲谈,先生讲过当世格局如同棋盘,其中雍州、冀州、云西与东南为其四角,豫州、山东、汉中、荆州为其四边,中原乃是中央腹地。逐鹿虽在中原,真正能参与逐鹿群雄,却多不起于中原,而趋于四角。就江北之地而言,雍州和冀州二地易于割据,而豫州西临乌兰东朝太行,楔子般楔入雍州与冀州之间,面朝江中平原,正是谋取江北咽喉之地。军若是能先占据冀州为根基,然后再图豫州,舒展其侧翼,包卷中原,如此来,江北之地必得。”
番话讲得商易之激动难抑,忍不住以拳击掌道:“不错!桓谭《新论》曰:上者远其开张,置以会围,因而成得道之胜。中者则务相绝遮,要以争便求利,故胜负狐疑,须计数以定。下者则守边隅,趋作罫,以自生于小地。讲正是这个道理!”
阿麦浅笑不语,商易之情绪虽然激动,但很快便又控制下去,面上神色复归平静,忽又问道:“你和徐静经常对弈?”
“不过如何?”商易之追问道。
阿麦答道:“若是能说得青州军出城从后偷袭鞑子,这仗便会是胜多败少!”
商易之眉梢微挑,似笑非笑地看阿麦片刻,说道:“青州是发兵之地,即便是现如
阿麦面色不动,心中念头却是转得极快,神态自若地答道:“空闲时倒是陪徐先生下过几盘。”
许是想到去年阿麦陪他回盛都途中,两人在船上对弈时情景,商易之心神不禁有片刻恍惚,轻声问道:“他可容你悔棋?”
阿麦摇头说道:“徐先生边骂棋臭,边和斤斤计较,子不让。”
商易之不禁失笑,唇角轻轻地弯起来,连带着眼中神色也跟着柔和下来,轻笑道:“确够臭!”
阿麦看得微怔,商易之察觉出来,面上略显尴尬,借着饮茶低头别过阿麦视线。再抬头时,眼中又已是片清明,沉声问阿麦道:“既然想兵出青州,心中可是有具体筹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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